三年光阴如白驹过隙,许如雪己然三岁。
她继承了母亲的清秀容貌和聪慧性格,年纪虽小,却己显露出与众不同的灵气。
家中的仆人无不喜爱这个小姑娘,唯独许承礼对她始终冷眼相对。
曾佩芸的生活依旧是一片忙碌,她一边要操持杏林堂的生意,一边要照料女儿。
早产的后遗症让她体质大不如前,这三年来,她的身体时常隐隐作痛,尤其在夜晚独自***时,那些痛楚仿佛变本加厉。
她曾几次想去看大夫,但又怕被许家人知道后说闲话,硬是忍了下来。
如雪三岁生日那天,佩芸为女儿精心准备了一场小宴席。
然而,社会动荡的风声早己传遍了许家的每个角落,家中不复往日的热闹与奢华,曾经伺候许家的仆人也一个个离去,仅剩下寥寥几人维持着最基本的生活。
许承礼早早借口有事离开,宴席只摆了几桌,象征性地庆祝。
佩芸抱着如雪谢客,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心中却酸涩不己。
等到宾客散尽,她哄着如雪入睡,独自倚在床头,心中一片苍凉。
门外传来风声,整个院子空荡得令人心寒。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还将持续下去。
喜讯与冷漠几天后,佩芸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本该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消息,她的内心既欢喜又忐忑,欢喜的是终于有了新的希望,忐忑的是不知丈夫会如何对待这个孩子。
她强忍着兴奋,将消息告诉许承礼。
“这胎,总归是个儿子了吧?”
许承礼听完后,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准备出门。
他停顿片刻,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明天找个人算一算,看这孩子的命理如何。”
佩芸愣在原地,心中涌起阵阵失落。
她咬着唇,轻声问:“承礼,这一胎,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你都会一样疼爱吧?”
“男孩自然要好好培养,女孩……”许承礼冷笑一声,“那就算是多添个陪嫁吧。”
佩芸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层冰冷的墙壁包裹起来,窒息般的痛楚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里渐渐涌起泪水,嘴角却扬起一抹苦笑:“孩子,别怕,无论你是什么,娘都会保护你。”
独自承受的孕期怀胎十月,本就是一场艰难的旅程,而佩芸却是在孤立无援中踽踽前行。
怀孕初期的反应让她整日难受,晨起的呕吐、食欲不振、头晕目眩接踵而至。
身边的人虽嘘寒问暖,但她看得出,那些关切多是出于表面功夫,真正关心她的人,寥寥无几。
此时,社会大变革的浪潮己经席卷全国。
许家昔日的辉煌不再,连杏林堂的生意也因局势变化而停滞。
曾家虽有些积蓄,但因产业调整,也不得不遣散了大部分仆人。
佩芸的小心翼翼和辛勤付出从未被许家人看在眼里,甚至连她的身体状况也无人过问。
一次,她在处理账目时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几乎跌倒在地。
杏林堂的伙计急忙扶住她,劝她回家休息。
可她只是摆摆手,强撑着完成了当日的工作。
曾父的关怀每个月,曾父都会来探望女儿。
每次来访,佩芸都会提前让人整理好房间,并叮嘱如雪:“见了外公要乖,不能让外公担心。”
如雪点点头,小小的脸上写满懂事和乖巧。
曾父的到来总能让这个冷清的家增添一丝温暖。
他每次都会带来大包小包的礼物,有给如雪的玩具,也有给佩芸的补品。
看到女儿的脸色越来越憔悴,他不禁皱起眉头。
“佩芸,你最近气色不太好,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曾父握着她的手,语气中满是关切。
佩芸低头笑了笑,轻声说道:“父亲放心,我一切都好。
这次怀孕,比之前还轻松些呢。”
“那就好。”
曾父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却仍忍不住叮嘱,“你可别太拼命了,孩子重要,你也重要。”
“是,女儿记下了。”
佩芸点点头,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
曾父离开时,佩芸抱着如雪站在门口目送。
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她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低声说道:“父亲,女儿很好,真的很好。”
母爱的坚持回到房间后,佩芸躺在床上,手抚小腹,轻声对腹中的孩子说道:“无论你是男是女,娘都会爱你。
只要有你们姐弟在,我就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脸庞上,那张疲惫的面容上透着一种坚毅的光辉。
她知道,未来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但为了孩子,她愿意承受一切。
每一次的隐忍与妥协,都是为了在风雨中为孩子们筑起一个坚实的港湾。
随着社会的新秩序逐步建立,许家和曾家的旧日雇佣关系被彻底改变,剩余的奴仆也接连被遣散。
佩芸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明白,这既是挑战,也是新的开始。
风雨再大,她也将以母亲的身份,为孩子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