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哀乐声中醒来。
沉重、绵长,像从地下某处传来,又像在耳膜深处反复撞击。
睁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
手臂插着针管,时间静止,像一部被按下暂停键的旧录像带。
医生护士不在,我的名字也不在病房门口。
仿佛这场苏醒,是被世界遗忘后的偶然。
我偷偷离开医院,顺着本能与残破记忆回到旧宅。
沿街是陌生的霓虹和熟悉的断壁残垣——它们都老了,唯独我还停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天正下雨。
我撑着借来的黑伞,在老宅门口被来往人群撞了一下。
有人递我一张讣告,我的名字,印在正中央。
“林浅,追悼仪式,今日下午三点。”
我怔住抬头——漆黑灵堂之中,他正穿着黑西装站在遗像前,眼圈泛红。
那是沈屿。
我以为他死了。
可现在,他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两岁的孩子,身边的女人穿着素白长裙,长得和我……有几分相像。
我死了。
在所有人眼里,我已经死了。
1我站在灵堂外,借着帽檐遮住大半张脸,手中紧攥着讣告,指节泛白。
“林浅追悼会”,四个字挂在正中央,黑白遗像下是我熟悉又陌生的脸,眼神清冷,唇角微翘,如常说的那句:“我不喜欢热闹。”
可今天,这里比我想象中还要冷清。
来宾陆续落座,或是林浅曾的同事,或是我父亲的几位老友,他们都穿着黑衣,表情敷衍,有人甚至边翻手机边啃白馒头。
“她不是早就没救了吗?
拖了三年也挺久的。”
“沈屿倒是有情有义,守了她那么久。”
“可惜咯,人都没了。”
我站在一盆菊花后,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们口中的“我”,仿佛真已经死透了。
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后方走来。
沈屿。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乱,步履沉稳,一如记忆中那个温柔、内敛、不苟言笑的恋人。
可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孩。
孩子大概两岁,圆圆的脸蛋靠在他肩头,睡得沉稳。
身旁,是一个女人——江遥。
我愣住。
江遥,是我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我们曾经穿一件外套、抢同一瓶快乐水,连家门钥匙都彼此交换。
可我昏迷前,最后听见的那通电话,正是江遥打来的。
“浅浅,我回国了。
明天我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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