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教室的玻璃窗蒙着薄薄水雾，陆川的指尖悬在门把手上迟迟未动。透过模糊的玻璃，能看见少女蜷缩在画架前的轮廓，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蝶翼。
他轻轻推开门，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松节油的味道。林小满握着画笔的手骤然收紧，画布上未完成的樱花树正在簌簌发抖。
"我说过别再......"
"这次没有带素描本。"陆川举起空空的双手，校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粉的疤痕，"心理老师说，真正的道歉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
林小满的呼吸变得细碎，画笔在调色盘上无意识地搅动。那些被强行塞进书包的素描本，被擅自修改的参赛作品，还有盛夏暴雨里摔碎的画架，此刻都化作颜料盒里干涸的色块。
"要看看我的诊疗记录吗？"陆川从书包里取出深蓝色笔记本，封皮上贴着樱花贴纸，"每次控制欲发作的时候，就在上面写小满不是我的画布。"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得清晰，林小满看见他翻开的那页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同一句话，最新墨迹还未干透。她想起诊疗室里咨询师的话："那个男孩正在笨拙地学习如何爱人。"
"上个月......"她的声音像落在宣纸上的水滴，"我在市美术馆看到你的装置艺术。"调色刀挑起一簇钛白，"碎玻璃拼成的樱花树，旁边写着致永远十七岁的春天。"
陆川的喉结动了动。那些扎满掌心的玻璃碎片，那些在午夜急诊室缝针的瞬间，此刻都化作少女笔尖颤抖的白色。他忽然注意到画架上蒙着白布，绷紧的画框边缘露出半片镜面。
"能让我看看吗？"他指着被遮盖的画布，"用你允许的方式。"
林小满的睫毛颤动如风中的花蕊。当她掀开白布的瞬间，陆川看见两个相对的画架上摆放着相同的镜面，折射出无限延伸的樱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