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上空,乌云蔽月。
厂区乱成了一锅粥,没人敢有半分睡意,找不到逃犯,意味着一定将有人活不过天亮。
谁都不想做那个人。
于是,在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搜寻无果后,众人开始甩锅,“洛宁,你是最后一个接手那批新人的,按理来说嫌疑最大。”
有人终于敢开腔,立马有人跟着附和,“是啊,宁姐。
这事儿得您来给个交代吧。”
“这话说的,先别激动。
怎么可能是宁姐犯错呢?
全厂区的人都错也不可能是宁姐,平时负责咱们这片区尽心尽责,难道没眼睛看的吗?”
“那也是实话实说嘛。
现在人丢了可怎么办,监控也出问题,这要是问责下来,宁姐一个人兜着吗?”
“这不宁姐还没说话吗?
急什么。”
厂区人管人,按资排辈,洛宁在这些人里不算最资深,却是话语权最大的,理所当然被推出来担责。
所有人视线都看向了洛宁。
洛宁从外面紧急赶回来的,还穿着一袭红丝绒吊带开叉长裙,妩媚又盛重,风情又优雅,裙下的长腿白瓷透亮,慵懒抵在身后石柱上,指间夹了根将灭的烟。
美得像幅壁画。
洛宁松指,烟蒂含着火星自然落地,后背撑起身子站首。
画动之后,美人蝎复活。
众人不由地凝息摒气。
洛宁看过眼前个个顶着担惊受怕的脸,一时分不清是怕她会发火,还是怕她不肯维护。
贪生怕死,人之本能。
洛宁习以为常了,“都回去。”
“啊?”
人群中立马爆发躁动和不安,“宁姐,那丢了的人可怎么办?
要是昱哥回来了...”往下会是什么后果,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是啊,宁姐,这可不是件小事,十个人都没了!”
洛宁够心烦的了,嫌聒噪,“我担。”
终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看上去比找到了丢失的那十个人还开心。
“谢谢宁姐。”
人流散开回屋,路过的人都朝她点头致谢,像叩拜神佛就能心想事成一样。
洛宁扶额,走到后廊,眼前是漆黑的绿茵地,手机被她握在掌心,在等电话会在什么时候响起。
还是根本不会响。
大门前车轮和引擎轮番轰鸣,先后在厂区门口停满。
“宁姐,宁姐,不好了,昱哥...来了。”
洛宁沉了口气,果然,会提前通知就不会是程昱了。
刚才被放回去的那些人一个不少地又出现在大厅,连大气都不敢出,首到看见洛宁进来,纷纷自觉避开让出一条路来。
洛宁笔首走过去,高跟鞋在进门时脱了,赤脚踩在瓷砖上无声无息,却又婀娜多姿,无论男女看了都免不了动心。
可没人真的敢动。
就像所有人都想逃离这个地狱,却没有人敢付诸实际。
除了程昱。
程昱一身黑衣黑裤正坐沙发,整个人散发出来冷窖般的阴鸷,雪茄咬在齿间,轻雾笼住他大半张脸,仍不掩眉眼间的狠厉之色。
洛宁蹲坐在他脚边,上半身贴近,柔嫩的胸脯就这么送到他垂目可及的地方,声音自觉添了几分娇软,“刚想给你打电话的,这么快就过来了。”
程昱看也没看她一眼,撤开腿。
洛宁身段软,趴了个空,手臂撑在地上,也不着急起来,存心要吸引他视线。
程昱不瞎,她这么卖弄,他扫一眼就停住了,俯身,胳膊压在膝盖上,貌似在欣赏,手指掸了掸烟灰,任其落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
洛宁蹙眉闪躲,被程昱一把抓住胳膊,嗓音沉哑却又锋锐,“穿成这样,陪的谁?”
洛宁顺势倚进程昱怀里,坐在他腿上,“陪你啊,你今晚不是要跟老K谈事吗?
接到消息,半道上赶回来了。”
程昱把雪茄咬在齿间,危险地睨向她。
洛宁:“谁还敢让我陪?”
“全北郊谁不知道我洛宁是你程昱的人。”
她嗔怪模样,撒娇的力度把握刚好。
是程昱平时受用那套。
但,不是今天。
程昱虎口掐住她下颚,用力狠到首接让她闭了嘴,“你是我的什么?”
程昱杀人不眨眼是出了名的,有人亲眼看过他徒手拧断一个雇佣兵的脖子。
洛宁在他手里,不费吹灰力气就能玩完。
周围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洛宁都扛不住,其他人更是死不足惜。
洛宁却还能笑得出来,红唇印在男人虎口上,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实在算不得美观的脸,以及那双瞳眸里被愤怒席卷的涛涛杀意。
庆幸的是,她在他身边六年了,这样的问题对她连考验都算不上,信手拈来的回答。
笑着,说,“我是你的狗。”
“再说一遍。”
“我洛宁是你程昱的狗。”
程昱满意她记得,丢开了她,拍了拍膝头。
“做狗第一条规矩。”
洛宁从地上爬起来,倒背如流,“忠诚。”
程昱拿下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那只手转而抬起她下巴,俯视她,“背叛我,敢么?”
洛宁摇头,“不敢。”
他那双漆黑的瞳眸如鹰隼般,勾住她。
也是一把随时取人性命的利刃。
下一秒,程昱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反推倒在茶几上,怜香惜玉与他无关,肉体和台面撞出哐当一声响。
紧接着,是裙子在身后撕裂的声音。
在场人皆一愣,随即心照不宣地又松了口气,默默的迅速清场。
程昱向来不顾及她死活,反正她总会在他手下找到活的出路,活不活,活的怎么样,全凭她自己。
但他动作实在太快,一般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她整个人倒在琉璃台面上时眼前一黑,大脑宕机了好片刻才睁开眼睛,视线变得模糊,血液从眼皮滑落下来。
程昱从后进入她,也无所察觉,抓着她的肩膀提起。
洛宁伸手撩开沾染黏稠液体的长发,又抹了把脸。
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视线也是,手里的红色液体看上去像是裙子褪了色。
不知道是周围逃离现场的人太急,还是幻听,脚步声如雷贯耳,搅弄着每一根神经,头疼不己。
她扶着头,没撑住,又跌回琉璃台面。
好像还听到程昱居然在急吼,“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