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桃山旧恨凝霜刃 华岳新刑碎玉镯
第一节 血咒缠甲
杨戬踏碎南天门第九万八千朵云霞时，三尖两刃刀上的寒芒已冻住了半条银河。司法天神银甲掠过二十八星宿，尾翼拖出的流光惊醒了沉睡的昴日星官，金冠上的日曜石映出他眉间天眼渗出的血丝——那是三圣母用宝莲灯刻下的诛心咒。
"真君留步！"值日功曹举着玉帝手谕拦在云路中央，"陛下有旨，若遇三圣母反抗......"
刀光比话音更快。杨戬劈开诏书时，玄铁卷轴迸溅的火星点燃了功曹的须发。他踩着惨叫的神官跃下云端，身后三十六道天雷追着银甲劈落，却在触及蟠龙纹时化作青烟——那是瑶姬被压桃山时，他用母亲三千根断发炼成的辟劫甲。
华山之巅的桃花瘴比记忆里更腥甜。杨戬挥刀斩碎第一重结界时，漫天花雨突然凝成婴孩啼哭。那些裹着血露的花瓣贴附在银甲上，竟开始腐蚀护心镜的昆仑玄铁。他认得这手法，当年母亲被押赴桃山前，曾用指尖血在囚衣上绣出同样的往生咒。
"二哥好狠的心肠。"三圣母的声音从花蕊中渗出，宝莲灯青焰照亮她悬在绝壁的身影。杨戬瞳孔骤缩，妹妹腹间缠着七色云锦，那是瑶姬留给未来外孙的襁褓布。
刀尖在离她咽喉三寸处凝滞。杨戬忽然看清灯芯里跳动的不是元神，而是个蜷缩的胎儿——二十年前被他亲手送往下界的沉香，此刻正在母亲腹中睁着琉璃般的眼睛。
第二节 天眼溯尘
蟠龙纹在胸口发出尖啸。杨戬知道这是玉帝在催动诫神锁，那些逆鳞正沿着血脉扎进心脏。他反手将刀柄砸向天灵，第三只眼迸发的金光刺破了宝莲灯幻象。这是瑶姬教他的破妄术，代价是每用一次，就要剜去百年修为。
记忆如开闸洪流灌入识海。七岁那年的暴雨夜，三圣母在漏风的茅屋里烧得浑身滚烫。他撕下最后半幅衣袖浸透雨水敷在她额头，背起妹妹赤脚奔过九十里荆棘路。十五岁生辰，他雕了三天三夜的青玉镯突然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