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却灯火通明，还有饭菜香，和外面的狂风暴雨像是两个世界。
林凡锁车，敲门，人累的够呛。
“你是？”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五十岁左右，长着三角眼，神色惊疑，觉得林凡有点眼熟。
“你好，我是林凡，来水利站报到。”
男人愣了下，这不是那个全单位通报批评的“哭坟秘书”吗，刚刷短视频还刷到呢！
他大喜，十分热情的把林凡拉进屋：
“原来是林秘书！”
“你好你好啊！雨这么大，我和站长还以为你不来了！”
“快进来！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德林，水利站编外人员，负责日常工作！这位是咱们水利站站长吴靖中！”
“林秘书来了！你好！快坐下吃羊肉，暖暖身子！”
站长吴靖中原本是板着脸的，但听到林凡的名字，腾的一下站起来和他握手，用干毛巾给他擦雨水。
十分亲切，双眼冒着光，像是见到了什么可口的猎物。
按规定，县委书记不让配专职秘书。书记联络员，工作性质和秘书一样，所以人们都称呼林凡为“林秘书”。
“你好！”
“你们别称呼我为林秘书，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第一次见面，两人就这么热情，让林凡暗生警惕。
他又是看向桌上，两人正在吃涮羊肉，热气腾腾，肉香四溢，桌角摆了瓶喝一半的牛栏山。
外面这么大雨，这两人在这吃涮羊肉，挺会享受的。
落座后，吴靖中朝马德林使了个眼色。
马德林立马了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茅台，给林凡倒满：
“林秘书，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这规格一下子变高了。
“马大哥，不要这么客气，喝牛栏山就好了。”
林凡连忙挡住酒杯，笑呵呵的。
“哎呀林秘书，牛栏山哪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咱们就喝茅子！”
“放心，柜子里还有好几箱呢！”
“咱们水利站来了新人，这顿饭，就当是你的接风宴！咱们敞开喝！茅子管饱！”
马德林三角眼满是热情，夺过林凡的酒杯，给他倒满茅台。
林凡发配大湾镇，本来就情绪低落。再加上顶着大暴雨走了那么长时间，也想喝点酒暖暖身子、发泄一下情绪。
索性也就不推辞了。
喝！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林凡喝了三瓶茅台，整个人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但对两人还是留个心眼。
三年的秘书工作，锻炼的不单单是他的酒量。
吴靖中看着地上六个茅台空瓶，眼中闪过一丝肉疼。
接着，他朝马德林使眼色。
马德林一点头，拿出一份文件，附在林凡耳边笑眯眯道：
“林秘书，咱们大湾河地处上游，每年发洪水，下河村都要死两三个人。”
“省组织部长陈部长父亲的新坟，恰好也在大湾河旁。所以市里面准备投资五百万，修建水坝，专门用来防洪。”
“你刚来水利站，年轻、有干劲，站长决定把这个工程交给你来做，怎么样？”
“只要你在文件上签个字，水坝就能动工了！”
“这可是造福于民的大工程啊，而且还能抱上陈部长的大腿。你当时哭坟，不就为了这个吗？站长看重你，把工程交给你了！”
说着，马德林把文件、黑笔放到林凡面前。
林凡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这哪是看重他！
这是在要他的命啊！
林凡当了三年秘书，对于海川县下面各乡镇的内部斗争，了若指掌。
他一眼就看出，这是在让他当背锅侠。
背后的人，则在捞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