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新年快乐,代我向外婆外公问好”紫槿在电话这头颤颤悠悠的说着,小手不停的扣着指甲。
“新年快乐,吃饺子了吗?
你爸没给你找个后妈吗?
他跟那个该死的女人还联系吗?”
母亲这一系列夺命连环问题紫槿一个也不想回答。
别人家新年都是热热闹闹欢聚一堂,而紫槿家确实冷清的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呢个妈,你最近怎么样啊?
找到房子了吗?”
紫槿的声音有点哽咽,那句“妈,我好想你”不知道为什么挂到嘴边就是说不出。
她努力控制住情绪,生怕妈妈听出她的不对劲,听出她的难过,她不想让妈妈担心。
“对了,我期末成绩考的挺不错的,我今年考了班里第一名,新学期你来接我咱们一起住好吗?
我想跟你在一起”“好孩子,妈妈也想陪在你身边,可是妈妈现在没有能力照顾你,还住在外公外婆家,你也知道,家里还有你舅舅和舅妈,刚刚给你生了小弟弟,你在等等我好吗,妈妈尽快想办法”“哦……那好吧,那你早点睡觉吧,我先挂了”紫槿失望的挂掉了电话,委屈极了。
望着窗外的烟花,就像夜空中的繁星一般,在黑暗中绽放出特别灿烂的色彩,给黑夜带来了生机勃勃的气息,而紫槿的泪水却像瀑布一样又止不住的疯狂流了下来。
自从妈妈离家以后,唯一陪在她身边的就是爷爷,虽说爷爷年纪也大了,但是总比爸爸强许多,生活上嘘寒问暖的这些事爷爷总是在替爸爸做。
与其说得到他的关心紫槿倒是希望她没有过这个父亲,因为他不配……她们父女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一般,谁也不会主动和谁说话,那声亲昵的:“爸爸”,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叫过。
有的时候甚至离家一个月没有音讯,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突然间就回来了,然后又突然间的离开了,谁都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些什么。
可能去了那个女人那里了吧……“好了好了,不要想了,快睡觉吧我的小紫槿”DNA里的另一个紫槿跳出来说道。
大年初一的早晨“过年好啊姐”“过年好过年好”喧闹的马路上回荡着人们热闹的祝福 ,家家户户的大门敞开,拜年的祝福声在胡同里回荡,而小小的紫槿跟在父亲庞大的身后显得格外渺小。
“你也这么大了,你就不能做做你妈你爸他俩的工作,让你妈回来,终归你们是一家人,你爸犯错误改正就还是好同志……”街上的七大姑八大姨仿佛每个人都有资格评价她们这一家人,谁都可以说上一嘴。
这些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不断重复出现在紫槿耳边,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紫槿也不想回答,也不想解释,这些年她全都习惯了,甚至是听够了。
“如果让妈妈回来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其实紫槿真的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亲眼见过爸爸对她的拳打脚踢,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妈妈每天以泪洗面,心如死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背叛、家暴、辱骂等等,这些她都见过也都深深的记着。
紫槿知道分开才是对妈妈最好的解脱,对妈妈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很快新学期开始了,大家都开始了新的生活,在这里没有人对紫槿的生活指手画脚,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紫槿突然觉着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学习成绩优异,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口中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
“紫槿,这个题怎么解,我算了好多遍都没解开”柳如颜带着哭腔焦急的说道。
“来,笨蛋,让我看看”紫槿悄悄从后面袭击掐了一下柳如颜的痒痒肉,笑嘻嘻的回答道。
“哎呀,讨厌别闹,你快帮帮我”“好好好,我的活祖宗,我看看”柳如颜是紫槿唯一一个值得去信赖的朋友,从小到大两个人形如姐妹,可以说是彼此的精神支柱,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两个人一同约好,一定要进入同一所学校成为彼此的依靠,成绩也是不相上下都很优异。
而不同的就是她却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每天放学她都有爸爸在胡同头迎接。
“哎,咱们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麻辣烫,听说特别好吃,一会要不要去尝一尝啊?”
班里同学在发起组织“紫槿,咱去不去呀?
听说味道挺不错的,回家就不用吃饭了”柳如颜也附和说道。
“嗯…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吧,我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很快下课铃响起,组好团的同学一窝蜂的涌出校门,紫槿慢悠悠的收拾着书包,趁着日落之前推开了家门。
“哗啦哗啦……哐哐哐哐……滋啦……”洗菜、切菜、起锅烧油一连串的动作紫槿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是她每天放学回家必备的工作,准备她和爷爷两人的晚饭,不然晚上爷孙俩注定是要饿肚子的。
紫槿又何尝不想接受同学的邀请,她也像同龄孩子一样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校门口的麻辣烫、关东煮、炸鸡柳……每一样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而每天放学紫槿一分钟都耽误不得,偶尔到家晚了些,甚至还会听到父亲的责备。
“你看看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
你想饿死我是吧?”
“老师拖堂”简单西个字恐怕是这爷俩一天的对话,多余一句废话紫槿都不想跟他说。
“明天我去看看你到底放学都干什么,你要是敢骗我,回来我就打死你”紫槿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做出任何回应。
周末的早晨总是让人身上犯懒,一睁眼,看看头顶的钟表,己经九点了,起床简单洗漱一下,紫槿决定出去走走。
五月的阳光很是温暖,山上的空气格外清新,正是花开的时节,闻着山野花香伴随着清脆的鸟鸣,紫槿一鼓作气首接爬到了山顶。
每次遇到烦心的的事情紫槿都会来到这里,这一寸土地仿佛才是属于她真正的空间,躺在山顶旁边的草坪上,闭眼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啊~啊~啊~”紫槿大声的喊着,这一刻她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释放了出来,也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略微舒服一些,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首待在这里。
“叮咚叮咚叮叮咚~”清脆的手机***响起,看看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姑娘,你快来看看吧,你爷爷在路上摔倒了”一个雄厚而具有磁性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好的好的,在什么位置?
我马上就来”挂掉电话,紫槿赶紧跑去寻找爷爷。
到达现场,只看到爷爷手里攥着那张写有紫槿的电话号码的纸条一个人躺在路边。
膝盖稍微出了点血,路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敢主动将爷爷扶起,甚至刚才打电话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谁。
紫槿下意识的拨打了爸爸的电话,电话里响起了熟悉而又陌生的音乐。
这个号码她己经好久没有拨打了,因为拨通电话那头永远也不会有人接通……果然,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