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长空久旱,终迎甘霖,城市中心的街道却因暴雨成河。
时长卿从车流中抽身,驾车赶往医院,抵达时夜色已深,时针指向十点。
医院的灯光在夜幕中显得格外刺眼,冷白的光线中带着一丝孤寂的蓝。
太平间的冷气开得很足,时长卿刚一踏入,便感觉如同置身冰窖。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冰冷的尸体上,一股寒意从皮肤直透骨髓,将心中最后一丝温暖也吞噬殆尽。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已在此等候,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位晚到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时长卿的冷漠显得格外突兀。
“李先生,我们在返回医院的途中对伤者进行了抢救,但伤者失血过多,伤势过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的话语冰冷。
时长卿的目光落在医生身旁的担架上,眼神越发黯淡。
“他……是怎么……”时长卿的声音沙哑,目光平静而深邃,却隐藏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担架旁,右手即将掀起白布时,医生提醒道:“死者的面容……”
医生停顿了一下,“请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已经尽可能地处理了。”
“据目击者称,他是被酒后驾车的人撞倒……”医生同情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
他行医多年,这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年轻的死者,更何况……
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时长卿的肩膀,示意他做好心理准备。
冷白的灯光从上方投射下来,照在那张经过处理的面容上。时长卿看到那灰白的脸庞时,瞳孔骤然收缩,往日的冷静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悄悄地掐紧左手的掌心,试图用痛感来抑制即将颤抖的右手。
医生说李云山的头骨被撞碎,头部形成了不规则的凹陷。
医生低声解释着,时长卿耳中嗡嗡作响,四肢的血液仿佛凝固,喘不过气来。
李云山仍穿着那件旧的灰色卫衣,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