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2478 年,人类文明在熵寂危机的阴影下艰难求生。
百年前那场史无前例的 “大崩塌”,让无数平行时空的屏障破碎,熵能无序暴走,吞噬了半数己知宇宙。
残存的人类被迫蜷缩在由时空观测者组织构建的 “方舟矩阵” 内,依靠共鸣器维持脆弱的时空平衡。
时空观测者总部深埋地下三百米,恒温系统制造的死寂比真正的古墓更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曾是人类对抗熵寂的最后堡垒,如今却因接连不断的异常波动,弥漫着末日将至的压抑。
林溯蜷缩在量子扫描仪前,蓝光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裂纹,映得他的瞳孔剧烈震颤。
金属控制台的警报声像生锈的齿轮,每转动一下都刮擦着耳膜,仿佛在倒计时般,将恐惧一点点刻入骨髓。
林溯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速敲击,调出近三个月的熵能监测数据。
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上次任务时沾染的时空尘埃,那是在维多利亚时代伦敦,他亲眼目睹蒸汽机喷出的不是蒸汽,而是吞噬生命的黑色熵雾。
那次任务,他失去了并肩作战的搭档,也在心底埋下了对熵能异常的深深恐惧。
此刻,他的防护服下的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不只是因为眼前的危机,更是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
第七次熵能波动来得毫无征兆。
监测屏幕突然炸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淡青色数据流扭曲成狰狞的漩涡。
林溯猛地抓住操作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
那些不断跳动的数据仿佛活过来的毒蛇,嘶嘶吐着信子,将他的理智一寸寸啃噬。
他想起导师临终前的话:“当熵能画出完美弧线,便是文明末日的序章。”
如今,这可怕的预言竟真的在眼前上演。
共鸣器发出高频嗡鸣,金属外壳渗出诡异的蓝光,如同有生命的液体在表面流淌。
林溯颤抖着将手掌贴上去,冰冷的触感中夹杂着细微的电流,顺着神经窜向脊椎。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 三年前,正是这样的共鸣让他觉醒了特殊体质,能感知到常人无法察觉的时空波动,但也因此成为了组织高层眼中的 “不稳定因素”。
当他在星图上标注异常点时,钢笔突然在羊皮纸上洇开墨团 —— 七个坐标竟连成了完美的弧线,宛如宇宙在天幕上画下的致命符咒。
“这不可能……” 林溯的呢喃被突如其来的尖啸碾碎。
整座观测站开始震颤,天花板的应急灯明灭不定,在墙面投下森然的光影。
通风管道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混着某种非人的低吟,从西面八方涌来。
他摸到腰间的熵能震荡枪,却发现枪身己经结满霜花,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仿佛握住了死神的镰刀。
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但他心中又涌起一股倔强的反抗,他不愿再像上次那样,眼睁睁看着灾难夺走一切。
全息投影突然自动启动,无数道紫黑色涟漪在虚空中扩散,如同恶魔睁开了无数只眼睛。
林溯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后颈的植入芯片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 这是时空紊乱的前兆,而总部的防护屏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他想起组织绝密档案中的记载,上一次出现这样的场景,是 “大崩塌” 前夕。
那时,人类毫无准备,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林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迅速调出备用能源系统,试图增强防护屏障。
但每一次操作,都能感受到背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他知道,自己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会让他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但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悲剧重演,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随着熵能波动愈发剧烈,观测站的墙壁开始浮现出奇异的纹路,像是时空在无声地哭泣。
林溯看着那些纹路,心中涌起一股悲壮。
他不知道这场危机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但他知道,自己己经没有退路。
他握紧了拳头,在心底默默发誓: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要查出真相,守护这岌岌可危的文明火种。
地下三百米的岩层深处,死寂如凝固的沥青。
林溯的呼吸在防毒面罩里凝成白雾,指尖在熵能检测仪的全息屏上划出凌乱轨迹 —— 那些不断跳动的猩红数值,正预示着这场静默危机即将吞噬整个地下实验室。
而他尚未察觉,通风管道的阴影中,红外摄像头的红光如蛰伏的毒蛇瞳孔,暗处的通讯频道里,某个神秘组织的头目正摩挲着林溯的资料照片,一场足以颠覆世界的风暴,正在黑暗褶皱里翻涌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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