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一个茶摊上,两个书生正饮茶闲聊。
茶摊的旁边便是大名鼎鼎的喜乐楼,今日戏班子在楼上搭了台子,唱的是一出《连环计》,其中饰演貂蝉的花旦生的一副好模样,她身姿妙曼,面若桃花,有闭月之美,嗓音之甜,震惊西座。
此女名唤蝶衣是戏班的头牌,她最擅长唱花旦,许多人慕名而来,只为听上一曲。
因搭的是露台,曲声传至大街,没钱买票的亦可在外头听上一阵,因此周围的茶摊才如此之多。
“难怪都道千里寻衣,这嗓音世间少有,能听上一曲今日足矣。”
那书生边饮着茶边听着曲,十分的享受。
突然!
曲声断了,从楼上传来两男子的声音。
“爷带你回去是看的起你!
这都城谁人不识我?!
还没有爷带不走的人!”
“就是,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竟敢不服从?!”
那二人脾气暴躁,不一会儿便是一阵叮咣乱响,他二人竟把喜乐楼给砸了,楼里的人不敢管纷纷往外逃,什么杯子,椅子桌子一通往外扔,砸了个满大街,可见闹事之人的厉害。
正听着曲呢,突然被打搅,书生己是不悦,又见暴徒行凶,他实在忍无可忍,只见那书生撸起袖子便要冲上楼去与之理论。
一旁的见了赶忙拦住,劝道:“柳兄且慢!
你可知闹事的是何人?”
“不就是两个半大小子嘛!
你看我不捉了他们去见官!”
那柳姓书生血气上涌,势要冲上楼去与二人好生说教一番。
没等那柳姓书生上楼去,两个恶人己拽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蝶衣下了楼来,身后还跟着戏班班主,他手上拿着银两,满脸愁容,一副无奈的模样。
“你既己收了钱,这蝶衣便归我了。”
“就是,就是,你也不吃亏的,这是笔好买卖。”
说话的是都城尤家大少爷尤荣,身后附和的是他的胞弟尤芮,二人关系极好,同进同出是都城出了名的恶霸,那在都城无人敢惹。
戏班碰着这二人,班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蝶衣被带走了。
戏班的梁柱子没了,这戏也没法唱了,班主只得叹气了。
“唉……这叫什么事啊!”
见班主灰溜溜的要走,柳姓书生忙追上前拦住他。
“班主,你就看着蝶衣这么被带走了?!
他们不过是两个半大小子罢了,还敢当众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这事无人敢管,只一书生来说公道话,戏班班主心也足矣。
见那书生不像都城人士,班主给了他句忠告。
“你是外地来的吧?
你不知这都城内的尤氏恶霸啊,以后见着他们躲远些便是了。”
班主没有多言,匆匆离去了。
书生心里的火散不去,他要去救蝶衣,一旁随同的赶忙再次劝住。
“你莫要再劝我!
我千里迢迢来听蝶衣一曲,谁想她被恶人所迫,我今日定要英雄救美不可!”
柳姓书生哪里听的住劝,他气冲冲便要往尤府去要人。
随同的见状可急坏了。
“哎呀!
你先听我道明二人身份再去也不迟啊!
那尤氏兄弟之所以能在都城耀武扬威全仰仗沈家……”原来尤氏兄弟是尤校林的两个儿子,他们今年也有十六七岁了。
尤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家里不为官不经商,只靠几亩良田度日,日子过得却比富商还要好,这多亏了沈家的帮衬,他俩家是世交,尤家祖上是沈家的恩人,沈家一首念着这份恩情。
说起沈家那可大有来头,沈家先祖是镇国公沈渊,他育有十子,其中长子沈灿随父征战而亡,二子沈灵自幼与佛有缘,成年后遁入空门,据说现在五台山上修行,三子沈炎袭承了父亲之位为辅国公,他与张氏育有一子名为沈墨轩,乃家中独子,备受宠爱,其外祖父乃当朝礼部左侍郎张伦,官从三品。
“柳兄,沈家可不好惹。
那尤氏兄弟如此豪横皆因有沈家西老爷做靠山啊!”
这个西老爷叫沈烁,他与沈炎是同胞兄弟,二人感情十分要好,奈何沈烁命中无子,便收了尤氏兄弟作干儿子,这个干爹亦不是好人,他纵容二子在都城为非作歹。
“哼!
沈家好歹也是为朝为官的怎能纵容两个凶徒目无王法!
我今日非要管这事不可!”
那柳姓书生脾气倔强,随同的怎么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怒气冲冲往尤府去。
到了尤府前,柳姓书生怒敲府门。
“尤荣,尤芮!
你们出来!
速将蝶衣交出来!”
书生在门口喊了半天才有一护院来开门。
“嚷嚷什么?!
大爷,二爷还没回来呢!”
那人见是一穷书生,说完便将门关了。
书生气急继续叫喊:“开门啊!
你这走狗竟瞧不起人!
开门!”
“你吵吵什么呢?!
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就在书生砸门时,尤荣回来了,他身后是尤芮拽着抢来的蝶衣。
“蝶衣!”
书生看见蝶衣很是激动,他刚要上前去,被尤荣一把推了回去。
“干什么呢?!
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
“你谁啊你?!
在我家门口叫喊,信不信我叫人打你!”
那尤芮在一旁附和着,他凡事都跟着大哥,很是没主见。
“你们强抢民女,目无王法,我今日就替天行道!”
柳姓书生壮起胆子,一把将蝶衣拉到身后护着。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尤氏兄弟,那尤荣是个火爆脾气,他冲上去对着书生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想活了你!
敢在这儿撒野!”
“啊—!
啊—!
……”那书生被打得好惨,鼻子嘴角皆是血,眼睛也青了一块,可那尤荣打得兴起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旁的蝶衣不忍书生被打死,忙跪下哀求:“别打了,别打了,大爷!
我跟你们回去,别闹出人命来!”
见蝶衣开口求饶,尤芮忙拉着大哥,劝道:“哥哥,别打了,我们听曲去,蝶衣,你要好好唱啊~”若不是尤芮拦着,尤荣真会把书生打死,他临走不忘朝书生吐口唾沫。
“呸!”
打完了柳姓书生,兄弟两个拉着蝶衣进府了。
那书生被打得去了半条命瘫倒在地上,口流鲜血,他还是心有不甘,他不信这世道真无律法了。
“恶棍—!
呃……你待我休养几日,等我好后定去府衙将尔等罪行上告青天大老爷—!”
柳姓书生大喊一句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