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周亭序，是在十七岁那年的雨夜。他站在廊檐下抽烟，火星明灭间映出凌厉的下颌线，雨丝顺着黑伞边缘坠落，在他脚边砸出一圈细小的涟漪。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十年。
"周总今晚有应酬。"秘书第三次重复这句话时，我正捧着保温桶站在周氏集团顶层的落地窗前。玻璃上倒映着女人苍白的脸，鬓角被雨水打湿，在驼色大衣上洇出深色水痕。
手机在掌心震动，许清语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照片。周亭序搂着她的腰站在游艇甲板上，浪花溅湿他价格不菲的西装裤脚。配文是：十年归来，仍是少年。
两人郎才女貌，许清语的评论区底下全是祝福。
“清语，得偿所愿，祝99啊!”
“哇塞，清语大美女和周大总裁在一起真是养眼啊!”
“救命，我嗑的cp成真了!太甜了!”
我忍不住去看那些祝福的评论，每读一段，心都在不停地抽搐!
胃部突然抽搐着疼起来，我踉跄着扶住窗台。最近这种疼痛越来越频繁，像是有人攥着内脏在撕扯。腕表显示十一点四十七分，我数着秒针转过三圈，终于等到电梯"叮"的一声。
周亭序身上带着威士忌的醇香，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他睨了一眼我怀里的保温桶，喉结滚动："夏念，你贱不贱？"
他走上前来，凶狠地打掉我怀里的保温杯。
保温桶摔在地上，滚出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我蹲下去捡碎片，锋利的瓷片不小心割破指尖，血珠滴在米白色地毯上，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我忍住将要掉下的眼泪，鼻音厚重地轻声道。
"明天是爷爷八十大寿......"
"所以呢？"他猛地蹲下来掐住我的下巴，虎口处的檀木佛珠硌得生疼，"又要去老人家面前装贤惠？夏念，当初要不是你趁清语出国爬我的床，现在周太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