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打在青石板上,我正要给"古今堂"的雕花木门落锁,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簌簌声。
"姑娘,收物件吗?
"回头时,暗巷里站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妇人。
她左手撑着竹骨油纸伞,右手紧攥的蓝布包裹正往下滴水,腕间露出一截暗红色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我引她进店时注意到更多细节:布鞋边缘沾着河滩特有的青灰色淤泥,衣襟别着朵褪色的栀子绢花,最特别的是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不是市面常见的香型,倒像是古刹里陈年的供香。
"您想出手什么?
"我给她斟了杯热茶。
老妇人解开包裹的动作带着神经质的颤抖。
褪色的蓝布层层展开,露出只生满铜锈的铃铛。
我的手指刚触到冰凉的青铜表面,耳畔突然炸开尖锐的蜂鸣。
"当啷——"铃铛自行震颤着滚落桌面,老妇人却恍若未闻。
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神始终没有聚焦,灰白瞳孔像是蒙着层毛玻璃。
更诡异的是,此刻我分明听见此起彼伏的铃音,可檐角的风铃分明纹丝未动。
"这是八十年代老物件。
"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摸索着铃铛表面,"姑娘你看,这圈饕餮纹里藏着个卍字符。
"铜锈随着她的抚摸簌簌掉落,露出内壁暗红的污渍。
我忽然感觉呼吸困难,那些污渍在眼前扭曲成喷溅状的血迹,老旧吊扇的嗡鸣混着女人凄厉的惨叫刺入耳膜。
冷汗顺着脊梁滑落时,我瞥见铃铛内壁用指甲刻出的模糊字迹——"青蚨"。
"我只要三千块。
"老妇人空洞的眼睛转向我身后的博古架,"它该留在看得见的人手里。
"当晚我就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阁楼里总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可每次握着手电筒冲下楼,只看见月光在空荡荡的店里流淌。
直到凌晨三点,我被持续的水滴声逼到濒临崩溃,却发现声音源头是锁在保险柜里的青铜铃铛——它正在密封玻璃罩中不断渗出猩红液体。
"苏小姐?
苏小姐!
"快递员的呼喊让我猛然惊醒。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账本上,昨夜精心包裹的明代青花瓷盘正在工作台上完好无损。
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起身,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
本该在保险柜里的青铜铃铛,此刻正静静躺在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