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底四周都是低矮的丘,丘上遗留着抗日时期的标记点——小土丘,低矮的山丘上错落着大大小小的梯田,去地里的路上还有之前八路军用石头垒的半圆形的低矮石屋,一开始是用来“隐蔽”的,后来变成了乡亲们在山上躲雨的地方。
高河生坐在石屋里的石头上吃着干粮,他的驴车进不来,只能在外面等着,老黑驴在雨幕中不满地嘶喊着。糠米疙瘩很干,他吃的很慢,咬一口馍,喝一口水,吃完了,雨也停了。
高河生弯着腰走出了石屋,顺手拍了拍自己***上粘着的黄土,然后坐在板车前的木板上,赶着驴车往家走。
木板车走在泥泞的路上十分艰难,高河生时不时要停下来刮一刮车轮上的黄泥。
高河生在又刮了一次黄泥后,直起身便看见了一个黄色的草帽朝这边跑来,那人远远的便喊着:“河生,快回去,村里来了个女的,村长说要你做媳妇!”
高河生没说话,继续赶着驴车,不一会儿,那人便跑到了他跟前。
海顺抹了把脸上的汗,“河生啊,你听我说话了吗?”
高河生拉了拉缰绳,驴车速度慢了些,“我这么穷,家里连个门都没有,人家哪里能看上我。”
海顺顺势坐上了驴车,“人家女的都说了,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屋里有张床,被子一盖,就是一家人了。”
高河生顿了顿,不自然地说:“那去看看吧。”
驴车加速行驶了起来。
高河生在村长家见到了那个女人,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打结的头发,粘满污垢却仍见消瘦的脸颊,独眼睛很干净,女人怀里还有一个用棉被包裹着的孩子。
女人抬眼怯怯的看了她一眼,高河生被烫的挪开了视线。
村长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女同志来投奔亲戚的,但是家里人都没了,无处可去,男同志就穷了点儿,要是愿意,就点个头。”
二人同时点了点头。
高河生家里只有一间石头砌的房屋,没有院门,屋前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