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
宋思维站在燕京大学图书馆的窗前，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上斑驳的红漆，那是去年刘弼先亲手修补过的痕迹。
"宋小姐，您要的《外科精要》找到了。"图书管理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接过那本厚重的医书，指尖触到书脊上细密的纹路。这是她第三次借阅这本书了，自从两年前跟着刘弼先来到北平，她就一直在自学医术。战火纷飞的年代，她总觉得该学些实用的本事。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宋思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开书页。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泛黄的书页上，她眯起眼睛，努力辨认那些细小的铅字。
突然，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图书馆的宁静。
"刘教授，您看这里，这个字念什么呀？"
宋思维的手顿住了。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是夏意如。那个总是穿着浅色旗袍，笑起来像银铃一样的女学生。
她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书架间，夏意如正踮着脚尖去够最上层的一本书。刘弼先站在她身后，伸手帮她取下那本书。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宋思维感觉胸口一阵发闷。她看见夏意如转过身，仰起脸对刘弼先说着什么，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刘弼先低下头，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阳光从他们身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宋思维突然想起两年前，在战火纷飞的南京，刘弼先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下飞溅的弹片。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温柔地笑着，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宋小姐？您没事吧？"图书管理员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思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书页被攥得皱皱的。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书本上。可是那些铅字在她眼前跳动，怎么也看不进去。
"刘教授，您看这个典故好有趣......"夏意如的声音又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