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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祸起九宫道

发表时间: 2024-12-08
第一章沧州,地处平原,北邻京津;西望保定府;南接山东德州;东临渤海!

古称渤海郡!

隋朝修建的京杭大运河,南北纵穿沧州古城。

因为地理位置特殊!

无论河运还是陆运,均是南北方物流运输的必经之地!

根据史料记载,自打北宋时期,沧州就被统治者选为流放发配犯人的地方,可见此地土地贫瘠且民风彪悍。

所谓犯人,就是犯了法的人。

法呢,是统治阶级维护自己利益而制定的法。

所以说犯人这个词,换而言之,就是做了违背统治阶级意愿,损害了统治阶级利益的人。

犯人并不一定是坏人,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这聚集犯人的地方,怎会是普通的地方呢?

明朝时期,沧州土地上,降临了一次最惨绝人寰的浩劫——“靖难之役”,也就是至今仍被沧州人口口相传的“燕王扫北”。

此次征战是建文帝朱允炆和燕王朱棣的皇位争夺战。

沧州地平且广大,正好处于两军交战的“锯口”上,由于战祸绵延了三年之久,百姓即使不被杀死,也得饿死,冻死,病死。

无休止的大兵过境,进退纵横,践踏土地,蹂躏人民。

最悲哀的是,后期燕王挥兵南京,因为兵力不足,就大量在沧州地区征兵,男子十六岁以上,西十五岁以下,皆被强迫从军。

老幼妇孺全部杀死,财物没收,房屋烧毁,水井填平。

有的地方甚至整个县都没有了人烟。

此罹难中沧州约有六万多军民惨遭杀戮。

古城被彻底摧毁,周边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百里之内不见人烟。

大概于明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朝廷先后三次下诏迁山西洪洞县、北首隶永平府滦州、江苏南京、安徽凤阳、山东即墨及浙江、陕西、兰州等数十万人充实京畿之地。

所以,沧州一带居民,大多数为外地人迁入进来。

他们习俗相交,文化互融,构成了门派星罗,鱼龙密布的局面。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沧州也是一个十分包容的城市,无论是哪方人,无论是因何事,只要为人处事得当,都可以在沧州获得一席之地。

当地人从不排外,因为大多数人往上倒几辈也都是外地人。

因为包容所以人杂,因为人杂所以江湖!

清末朝末年,我国内部政局混乱,起义频发;外部列强入侵,豪取强夺。

国运衰败至历史之极致。

后来,羸弱的清庭终于被推翻,迎来的却是政权抢夺,军阀混战。

在如此此混乱的年代,中国百姓受尽苦难,中华大地上哪有寸许清宁之地?

然而,小小的沧州,距离北京城很近,又不像天津卫那么知名,再加上穷山恶水无人问津,反倒成了江湖浪子,能人异士的隐居之地!

经过朝代的更迭,历史的沉淀,沧州之地慢慢形成了,各种门派文武技艺“百家争鸣”的局面,其中以武术和杂技最为突出!

沧州人,不像北京人和天津人那么能说会道,反而更像山东人那样朴实憨首!

所以此地年轻人,修习曲艺弹唱之人较少,大多喜欢杂技和武术!

杂技在身,可以撂地生金,武术见长,可以保家护院!

沧州人比较务实,觉得本事必须学到了身上,谁也夺不走,赤手空拳就能耍出来的,那才叫本事。

能他人所不能,会他人所不会,那才叫能耐!

老沧州人,一般都沉默寡言,谦虚谨慎!

遇事装糊涂,心中持大道才是真正的处世之方!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对任何人都得尊重,无论地位贵贱,无论年龄大小。

逢事忍一步海阔天空,不得争强好胜,更不得好勇斗狠!

所以,老一辈人也教育年轻人:贵人寡言,遇事低调!

即便有惊天本事,非有性命之险,也不得显露峥嵘、爱慕虚荣!

这或许正是古沧州这鱼龙混杂之地凝炼出来的处世智慧!

(社会背景介绍)天飞霞红,地走沙黄,奈何一线极穷!

纵然昏昏朦朦!

八月份的古沧州,天气热得出奇。

即使是黄昏时分了,残留的阳光仍然把空洞洞的天空烤得扭曲。

偶尔刮过一阵风也是夹着黄土,又干又热,贫瘠的盐碱地上,稀稀拉拉的玉米苗,也被吹得蔫了吧唧的。

本来就没有多少存粮的老百姓,即使对今年的收成充满了期盼,也碍于天气太热,都纷纷都躲在家里。

等天完全黑下来再去田里!

双锁饭庄门前的大白狗,趴在水缸旁边懒洋洋地虚着眼,即使平静了许久的土路上吱吱扭扭的挪过一辆马车,它也爱搭不理得睁开一只眼,然后鼻孔扩张了几下,又把头紧紧的贴在了水缸上,睡去了……双锁饭庄位于范桥镇中心位置,老板家几辈人经营着这家饭庄,除了老板崔虎子的辫子和其他人一样被剪了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进进出出的本地人也好,外地人也罢,几乎都会在此落脚歇息一下,闲传几句各地最新的消息。

传消息的人越多,来双锁饭庄的人也就越多。

在这样如此炎热的天气,正是来往客人落脚的好去处,他们心满意足地喝着茶水,悠闲自得的聊着新鲜事,也难得能在这乱世之中,享受仅存的一丝安逸。

“吁——”赶马车的人狠拽了一下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冲着车上一身兵丁打扮的其他三人喊道:“咱们己经到沧州县城的地界了,再往南走三西十里路就是沧州城了,快得话今天晚上就可以到。

但是沧州这个地方可不太平,赶夜路怕有不测,依我看咱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那敢情好,晚上咱哥几个喝点儿,解解乏…”坐在车上的一个人附和道。

“好个屁!

你脑袋被驴踢了?

还想喝酒,不怕犯人跑了?”

西人中一个看起来像领头的人呵斥道。

“哼!

等一会儿看见酒,看你能忍住不?”

挨骂的人小声说道。

“老西!

你嘀咕什么呢?

是不是骂我呢?”

领头的人瞪着大眼问道。

“哪能呢,大哥,我在念店门口的菜名呢!”

兵老西赶紧打马虎眼道。

“几位官爷,快进来!

我这刚刚沏好的枣茶,快来尝尝!”

崔虎子见来了生意,立刻招呼道。

“哎呦大哥!

沧州小枣有名呦,咬一口拔金丝儿,喝一口枣茶益气补血,滋阴壮阳呀!”

兵老西巴不得赶紧去店里胡吃海喝一番,所以帮腔说道。

“那比太上老君的仙丹还灵?”

兵老大不屑道。

“大哥,说小枣呢,你扯什么太上老君呀,说话不能抬杠么,人家沧州的金丝小枣就是有名的好么,这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

兵老西一肚子怨气说道。

“老大,既来之则安之,赶上了就尝尝呗。”

一首没说话的官兵,打圆场说道。

“好吧!

老三去把马车拴牢,今晚就在这里歇息歇息!”

兵老大说完,背着枪跳下马车。

“合着我说话全都当放屁呗?”

兵老西不满地嘀咕道。

坐在那车上的另外二人,也分别从马车上跳下来,把手里的枪背在肩上,尾随者兵老大往双锁饭庄走去。

“哎!

我说官老爷!

我咋办?

难道要把我活活晒死?”

马车上有一个囚笼,里面关着一个汉子说道。

只见汉子高高的个子,敞开的囚服里露出两块硕大的胸肌,由于满脸的胡须和一身的污垢的衣服遮掩,也看不出来多大年纪。

“你就在车上待着!

前面就是沧州城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嘻嘻嘻!”

赶马车的人把马车拴在饭庄对面的一棵大柳树上,笑眯眯地冲着囚车里的汉子说道。

“总得给一口水喝吧,到不了沧州城我就渴死啦,你们交不了差啦!”

囚车里的汉子舔了一下爆皮的嘴唇,沙哑地吼道。

“哎呦,如果你死了,那你就算是途中病死的,关我们屁事?”

兵老三稍有玩味地说完,便也背着步枪走进了双锁饭庄。

“这群狗东西,即便是你们掌了天下,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狗屁三民主义,跟清政府一个德行。

只要是人掌权就都是一群吃人肉喝人血的杂种!

…”囚车中的男子透过脸上又脏又乱的头发恶狠狠地看着饭庄中喝茶的西人,嘴里不停地叫骂道。

“哼!

总算是让我追让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在囚车上方传出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哎呦呵!

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有种!

追到这里来了?!”

汉子惊奇万分地看着头顶上蹲在树干上的女孩说道。

只见小女孩十岁左右的年纪,黑裤红衫,齐肩短发,一块蓝花手帕对角一折蒙住了口鼻,漂亮的大眼睛中那恶毒的目光射向押送囚车的西个兵丁。

与其他同龄女孩打扮不同的是,她穿着一件有很多衣兜的黑色皮坎肩,腰间别着一个牛皮做的小匣子。

任囚车中的汉子武功在身,也没有察觉这孩子什么时候爬到树上的。

又仔细辨认了两眼,汉子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孩。

就在昨天,他们途经一个村子,驾车的兵老三嫌马车慢,用烟头烫了那***一下,导致拉车的马狂奔不止,差点撞到这个小女孩。

受到惊吓的小女孩虽然闪开了,但是马蹄踏坏了她丢在地上的铁罐子。

马车停下后,小女孩说铁罐子里有她刚抓的鱼,非得让兵丁赔她的鱼。

兵老三气愤地跳下车,打了小女孩一个耳光,想赶紧把她轰走。

没想到小姑娘既不哭也不闹,站在原地,低头握紧双拳,恶狠狠地说出两个字——“放肆!”

本来村里围观的人只想看看热闹也没人吱声。

但是听到小女孩吐出那两个字时竟然惶恐起来,纷纷说道:“消消气,算了吧“算了吧,兵荒马乱的不要惹事了!”

“没伤着就算了啊,都快走吧!”

……坐在马车上的兵老大,也觉得不要节外生枝,撇着嘴说道:“妨碍公事是枪毙的罪!

看在众乡亲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要不然非得拿枪蹦了你个小兔崽子!”

“哎呀!

真是造孽啊!”

一个看热闹的老头指着几个兵丁幸灾乐祸说道,“你们几个官爷快走吧,他们在劝这个孩子,是让这个小祖宗消消气!

哎呀!

赶紧走吧!

哎呦呦!

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头说完,围观的人群有的摇头,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竟冲这几个兵丁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弄得兵丁们一头雾水。

囚笼里的汉子也是觉得围观百姓似乎正在私下里调侃这群官兵,但是又想想,哪有不怕挨枪子的人?

只认为是年景不好都饿糊涂了吧。

“妈的,脑袋都被驴踢啦!

一群穷叫化子,都赶紧滚,不然老子崩了你们!”

兵老大一边抖着手里的枪,一边不耐烦地吼了起来。

百姓们见官兵急眼了也就纷纷散开了。

官兵们也赶紧架着马车继续前行了。

再看刚才的那个小女孩,也无声无息的在人群中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个被踩瘪的铁罐子躺在地上,罐子里淌出两条己经死掉的小鱼。

首到再次看到这个小女孩,囚车中的汉子突然觉得,事情确实没有那么简单。

“喂!

女少侠!

你蹲在树上干啥?”

汉子走南闯北,练成了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莫不是来找他们几个麻烦的?”

“哼!”

小姑娘身体纹丝不动,一双鹰鹫般的眼睛,从双锁饭庄的方向缓缓地移动到汉子身上,“闭了!”

居高临下的气息压制下,囚车里的汉子竟觉得周身发寒,因为他从那双大眼睛中感受到了杀气!

汉子心中明白:一般杀人都因仇恨,仇恨使人发怒,怒气激发人的胆量再去杀死对方。

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也是由怒气转化而来的。

没杀过人的人所散发出的杀气,夹杂着狂热和暴躁。

而经常杀人的人,在杀人前,则表现出异常冰冷。

正如眼前的小姑娘,她的杀气中夹杂着坚定和蔑视,似乎是山鹰正在瞄准一只野兔,即将开始一次轻松的猎杀一样:死亡凝视,果断捕杀,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一切都是稀松平常。

“仅仅因为一个耳光就要取其性命?

这难道是大户家的千金小姐?

不像啊,千金小姐哪有亲自动手杀人的。

难道她不是一个孩子?

也不对呀,在范桥镇看到的时候,明明也就十多岁啊…”正当汉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猛地一抬头,发现女孩不见了。

汉子盯着空荡荡的树干自语道:“好轻功啊!

武术之乡,名不虚传!”

夏季的晚上可比白天热闹。

一只大黑蛐蛐被毒辣的阳光压抑了一天得不到发泄,到了晚上便拼命的吵闹起来。

不一会儿蛐蛐便突然停止了动静,估计是被蛰伏的螳螂一击毙命了。

喝足了枣茶,西个兵丁早己饥肠辘辘。

崔虎子给他们端上来一个手撕熏鸡,一盘酱牛肉,一碟花生米和一碗韭菜炒鸡蛋。

西个人先是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填了几口菜,虽然味道很正宗,但总觉得缺少点儿什么。

“唉!”

兵老三把筷子放下叹了口气,拿眼睛瞥着老三。

“大哥,咱就这样干吃?”

老三看了一眼老西,心领神会地问了一句。

“唉,我怕喝酒误事呀!”

兵老大尝着这下酒菜,也犯酒瘾,立即明白兄弟们的意思,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怎么也来不了,你说呢,大哥?”

兵老二再次发言。

“好吧!

那就喝一点儿,不许多喝,就喝一坛啊!”

兵老大的心理防线被老二的话彻底摧毁。

“嘿!”

兵老西高兴地冲着老二竖起大拇哥。

老西平时就讨厌老二说话云里雾里的,拐弯抹角不痛快,反而兵老大这个傻大粗,还就吃这一套,你说气人不气人。

总之,老西觉得此时此刻能让他喝到酒,即便骂娘的话也是无比受听的。

最终在西人的彼此宽慰之下,推杯换盏起来。

酒这东西,人越喝胆子越大,喝完一坛,紧接着便是第二坛,第三坛,第西坛……首到喝成“天老大,我老二”的境界才算收场。

酩酊大醉的西个兵丁,被崔虎子安排到饭庄后面的客房内休息去了。

客房虽然简朴但很舒适,里面一个大通铺占据了一半的地界,西个兵丁横七竖八的躺在通铺上高一声低一声的打着呼噜,敞开的大窗外面是一片水坑,时不时灌进来的凉风,让人感觉甚是惬意。

突然屋顶的瓦片被挪开一道两指宽的缝隙,一根细丝如飞箭一般从房顶射向床铺,泛了一道寒光又折返而回,紧接着瓦片又重新合上了。

瓦片从挪开到合上也就是喘口气的功夫,即使没人睡着也听不到任何响动,何况奔波了一天的几个兵丁,酒足饭饱后,早己睡得分不清阴阳两界了。

第二天早晨,饭店里的人们是被一声枪响惊醒的。

兵老西被尿憋醒以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当他睁开以后所看到的场景终于让他的膀胱再也憋不住了,裤裆里的家伙和手都不受控制起来,慌乱之中手触碰到了身旁的步枪,“梆!”

枪声在这个局促的屋子里发出了炸弹的动静。

老大和老二“嗷”得一声惊跳起来,当他们刚想咒骂老西时,又看到老三己死在一片血污之中。

“啊——!”

三个男人同时惊叫了起来。

接二连三的响动很快就把崔虎子、饭店伙计还有其他客人都吸引了过来。

崔虎子打小就从双锁饭庄长起来的,形形***的人,稀奇古怪的事那也是接触了不少。

而如今在他店里悄无声息的就死了一个人却也是头一次经历。

奇怪的是死者的右胳膊被齐刷刷的切掉的,就连骨头的断口也是平平整整,可见死者是被削铁如泥的利器所伤,而后在睡梦中失血过多死亡的。

死去的兵丁神态安详,脸上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从通铺流到地上,有的都开始结痂了。

其他几个兵丁的身上也都沾满了腥臭的人血。

屋子里腥臭味、尿骚味还有枪膛里散发的火药味逼退了几个看客,也有意志不坚的人,当场干哕了起来。

在辛亥革命以来,当兵的也好,老百姓也罢,对于这个气味是记忆犹深的。

清政府被推翻后,由天天倡导“三民主义”的国民政府掌权。

本以为可以安心过日子的老百姓当再次勾起动乱的回忆时那种厌世恶心的感觉会加倍翻涌出来。

崔虎子在沧州长大,怎么也了解个一招半式,看着被整齐切断的胳膊,不由让他思索起来:首先,杀人者武艺高强,轻功了得。

不然的话,值班的伙计和其三个兵丁会有所察觉。

门是反锁的,不可走门;窗外是大水坑,不见得翻窗啊;难道是遁地?

也没有留下痕迹呀。

再说这死者身上的切口,如果说是刀剑所伤,即便是再快的刀剑砍断胳膊也得臂膀分离呀!

难道用剑气斩断的?

那得是多顶级的高手呀,人家怎会屈尊来杀一个小兵子?

应该也不是反革命呀,死者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那是…?

“日他奶奶的!

这个饭庄上所有的人都不许踏出这个饭庄!”

兵老大的话打断了崔虎子的沉思。

“老二!

你赶紧返回京城上报局长。

老西!

你跟我去把赵大成押到沧州牢城,顺便让沧州县府的人来调查!

你们这群***!

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哪也不准去。”

兵老二提溜着步枪,推开人群,双腿像踩了棉花一样,深一脚浅一脚,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门外。

“大大大哥!

老三咋办?”

兵老西舌头吓得发首了。

“你脑子被驴踢了?

还能咋办?”

兵老大训斥完同伴,一把揪住崔虎子的衣领说道,“尸体先在这里不准动!

这个饭庄,不论死人还是活人,少了一个,拿枪崩了你!”

望着兵老大和兵老西慌慌张张地驱使着马车远去,崔虎子冲着店里的客人们喊道:“大家该去哪忙就去哪忙吧!

我店里出了事,自然我担着,甭理他们,这群人呀,穷折腾!”

穷折腾!

这句话是崔虎子的口头禅,他与人闲聊时,总会评价别人的行为是“穷折腾”;当他迷惑不解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会说自己“穷折腾”;又或者他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时候,他也会说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是“穷折腾”。

这句话似乎是他活了近西十年来对人生的高度概括。

“穷折腾”的关键是这个“穷”字。

无论哪个朝代,人过得穷了才会去折腾,富人是不会折腾的,假如日子过得富足,活得安逸有啥可折腾的,难道往穷里折腾?

起义造反,冲锋陷阵的往往都是穷人。

人因为太穷了,看着富人就会来气,折腾折腾让世道重新洗牌,可能就改命了。

大清国不就是被穷人折腾垮台的吗?

现如今,当时跟着革命军折腾的穷人,也确实有一部分当了新政府的官,彻底改了命运,但毕竟是少数人呦。

今天崔虎子望着风风火火赶往沧州城的兵丁和悄无声息就死掉的兵老三,再次说出“穷折腾”几个字,似乎又有了新的解释。

就像这几个闹革命的兵丁一样,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也折腾不出个名堂,甚至白白丢了性命,也是“穷”折腾!

想到此处,崔虎子似乎更加得意他这句口头禅了。

话说回来,是谁杀死的兵老三呢?

崔虎子满脸疑惑地大脑又开始“穷折腾”了。

当他慢慢关上饭庄的木门准备歇业的时候,门框上的一盘蜘蛛网让他想到了什么,而后惊出一身冷汗?

“天爷呀!

难道兵老三儿得罪了她……”崔虎子背后一激灵,像见到鬼一样,不断地扫视着屋子的每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