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住院部走廊静得可怕。小林攥着查房记录本，白炽灯管在头顶发出细微的电流声，把她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蜘蛛。
"1609房..."她停在走廊尽头的VIP病房前，门牌号上的铜漆剥落成奇怪的形状。透过观察窗，隐约可见床上隆起的轮廓。小林皱起眉——这间病房三天前就该腾空了。
推门时铰链发出垂死般的***。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病床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小林的手刚碰到电灯开关，突然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
她浑身僵住。借着月光，她看见输液架上挂着半袋暗红色液体，导管垂落在床边，针头悬在半空轻轻摇晃。小林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根导管末端，分明连着一只苍白的手。
"谁在那儿？"她声音发颤，应急灯突然亮起惨绿的光。病床上坐起一个穿条纹病号服的女人，长发像海藻般披散着，左手腕绑着的住院环在绿光中泛着幽蓝。
"张素芳，43岁，卵巢癌晚期。"小林念出环上的信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院务系统显示：张素芳，2003年7月15日病逝于1609病房。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病床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小林看见女人的右手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扭曲，腐烂的指尖擦过她耳畔，在墙上留下一道粘稠的血痕。
"小林？"走廊传来陈医生的声音。她连滚带爬冲出去，却撞进一股刺骨的寒气里。陈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正在滴血，胸牌上的入职日期是2003年7月。
"你脸色很差。"陈医生抬手要摸她额头，小林惊恐地发现那双手的指甲缝里嵌着泥土。走廊灯光开始频闪，在明灭的间隙，她看见两侧病房的观察窗后挤满了灰白的脸。
"跟我去值班室。"陈医生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小林挣扎间扯开他的衣领，一道紫黑色的勒痕横贯脖颈——和医院传说中那个因医疗事故上吊的主治医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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