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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5-22
夫君在沙场征战三年,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一南疆女子娶作侧室。

隔日娜塔莎来我跟前挑衅,我才知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哎呀,姐姐,你怎么能推我呢?”她大叫一声自己滚下了楼梯,我焦急地上前查看,却和裴行止对上了视线。

“凤昭昭!你真是好生歹毒!”孩子没了,裴行止为了哄娜塔莎开心,命人将我手脚绑住滚钉床......1鲜红色的血液,浸染了我的白色里衣,活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整个地下室里都回荡着我的惨叫声。

“啊!夫君,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裴行止冷哼一声,漠然开口:“笑话,莎莎还会拿自己的骨肉诬陷你不成?”对面的娜塔莎窝在裴行止的怀里,柔弱无骨的手轻攀上他的胸膛,娇声道:“行止哥哥,姐姐毕竟是丞相府的嫡女,你为了我这样惩罚她,会不会影响你的仕途啊?”随着一声嗤笑,裴行止的脸色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呵,什么丞相府嫡女?现在的她,不过是躲在本将军羽翼下,苟延残喘的叛贼之女罢了!”“受了本将军的荫蔽,竟然还敢害人!”“今日,本将军就教教你,何为夹起尾巴做人!”语落,侍卫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我的身上。

我只感觉身上的皮肤像是被撕裂开来,疼得我冷汗直流,浑身颤抖。

曾经的我,贵为丞相府嫡女,锦衣玉食、千娇万宠。

直到明德三年,父亲被人查出通敌叛国,满门抄斩!母亲怜惜我年纪尚浅,托闺中密友为我订下了和镇北将军裴行止的婚事。

靠着裴行止的战功,我勉强逃过一死。

可在将军府的处境也是如履薄冰,人人都骂我是罪臣之女。

虽我名义上是将军夫人,可府中上下无一人尊我、敬我。

甚至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不曾有。

鞭子落在我的身上,一下比一下狠,我疼得晕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闭上眼睛之前,我仿佛看见了裴行止眼里的一丝心疼。

呵,一定是我看错了。

裴行止征战多年,最恨的就是卖国贼,又怎么可能对我这个罪臣之女心疼呢?幼时的情谊,估摸着也早就在我爹被斩首的那一刻,彻底消失殆尽了。

再次睁眼,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屋子里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隔壁传来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靡靡之音。

我捂着刀割似的心口,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行止哥哥,你为了莎莎,这般得罪姐姐,日后姐姐记恨上我可怎么办?”娜塔莎娇娇软软的嗓音响了起来。

“呵,当年要不是母亲逼着我娶她,如今的她早就是一捧黄土了。”

“今天的钉床只是小惩,若她日后果真容不下你,本将军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男人凉薄的话语,惹得我浑身颤栗。

2三年前,我听说裴行止愿意娶我时,天真地以为他也心悦于我,心里高兴了好一阵。

大婚当天,我们连面都不曾见到,他就被急召去了塞外。

没过几天,我爹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落了下来。

凤家被满门抄斩,只有我靠着镇北将军的功勋活了下来。

守了三年的活寡,本以为等裴行止凯旋归来,日子便会一天天地好起来。

不承想,他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娶了娜塔莎作侧室。

据说她是南疆的女子,不喜闺阁女子的琴棋书画。

反倒是精通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比中原不少男儿都要勇猛。

除此之外,她还熟读各家兵法,帮了裴行止不少忙。

在塞外时,他们就已经情投意合,拜了天地。

将军府的人崇尚武力,比起我这个将军夫人,娜塔莎这个侧室更受尊重。

门外路过的丫鬟低声笑道:“将军对侧夫人真是稀罕,白日里刚刚小产,晚上就叫这么多次水。”

“也就是侧夫人身体好才禁得起这般折腾,换作寻常女子,怕是早就已经求饶了。”

我虽然未经人事,可却也懂得叫水是何意思。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一片潮湿。

倒不是伤心裴行止移情别恋,只是为曾经的情谊不值。

他甚至都不愿意听我好好解释,便草草定下了我的罪。

次日,我是被药碗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吵醒的。

丫鬟双手叉腰,鼻子里冷哼一声。

“一个罪臣之女,你还真当自己是将军夫人了?”“还敢推侧夫人,导致她小产!我看你这种人就该被活活打死!”“将军心软放你一马,日后你就该伏低做小,伺候好侧夫人!”说完,丫鬟转身就走了,甩得木做的房门咯吱咯吱地响。

我看着桌子上还在晃荡的黑色汤药,平静地爬起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真好,我还以为裴行止生那么大的气,不会吩咐下人给我煎药呢。

日落时分,裴行止抱着娜塔莎,带着一众小厮大包小包地回来了。

娜塔莎是南疆人,没看过京城里的稀罕玩意儿,见什么都好奇得紧。

裴行止为了哄她开心,便将娜塔莎目之所及的东西全部买了下来。

一时之间,裴行止宠爱娜塔莎的事情也在京城中彻底传开了。

我这个将军夫人,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等了三年的夫君,连一次正眼都不曾给我,却和别人恩爱非常,听起来似乎是挺好笑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拖着刺痛的身子去找裴行止。

“既然你不爱我,那我们就和离吧。”

左右这桩婚事也是老夫人撮合的,为的只是保我一命,再无其他。

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什么,更没有资格去责怪裴行止不爱我。

闻言,裴行止轻挑眉头,神色莫名地看了我一眼,发出一声嗤笑。

“凤昭昭,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靠着本将军的战功侥幸活了下来,如今还害得莎莎小产,惹了祸就想擦擦***一走了之吗?”看着他盛怒的眸子,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那你想我怎么偿还?”“再滚一次钉床?还是更残忍的酷刑?”我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开口。

3见我这般平静,裴行止眼里的愠色更加深了。

“你既已嫁给本将军,便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鬼!”过了一会儿,他眯了眯眼睛,缓缓走向我,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咬着牙说道:“还给我一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说着,他垂眸看向了我的肚子。

下一秒,他抬手解开我的衣带,眼里满是情欲。

我被吓得瞪大了眸子,一把将他推开,开门跑了出去。

还没跑多远,迎面就撞上了娜塔莎。

她抬腿抵在墙柱上,将我拦住。

唇角轻勾,眼底满是戏谑地看着我,完全不似在裴行止面前时的小白兔模样。

“凤昭昭,裴行止是我看上的男人,在我们南疆,一个女子只能有一个丈夫。”

“听说你还是罪臣之女,怎么好意思做这将军夫人的?”“要是识相点的话,你还是主动请离吧,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这一身功夫,会不会伤了你。”

说完,娜塔莎又换上了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朝着裴行止的屋子去了。

望着娜塔莎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头涌上一阵苦涩。

在知晓裴行止不爱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生了和离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而已。

可方才裴行止的举动,让我一时间拿不准他的心思。

是夜,冰凉如水,辗转间,裴行止又叫了三次水。

伴随着刺耳的娇喘声,我抱着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叫醒了我。

我穿戴好衣服,坐在梳妆台的凳子上,望着铜镜里日渐消瘦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砰~”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娜塔莎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她望着我手里的梳子,生气地将它打断,愤怒地吼道:“凤昭昭!亏我还叫你一声姐姐,你怎么能偷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呢?”我皱眉看她,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下一秒,我看见站在门口,一脸怒气的裴行止,又瞬间反应过来。

娜塔莎这是又给我扣上了屎盆子。

我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裴行止的巴掌便先一步到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眼底仿佛结了一层寒冰。

“凤昭昭,把东西交出来!”裴行止无条件地信任娜塔莎,就凭她的一面之词,就定下了我的罪。

我两手一摊,无奈地开口:“我没拿她的东西,你要我如何交出来?”“还敢狡辩!”他抬手又甩了我一巴掌。

方才脸上的滚烫还未褪去,就又挨了一巴掌。

余光之处,我甚至看见侧脸已经肿了。

娜塔莎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抱着裴行止的胳膊,一脸委屈。

“行止哥哥,那根白玉发簪,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要是找不到发簪,我也不想活了。”

闻言,裴行止心疼地将娜塔莎搂进怀里,轻声安慰。

“莎莎,你放心,有本将军在,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会帮你找到簪子的。”

他抬眼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厉声吩咐道:“来人,给我搜!”4屋子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

我仅有的一匣子首饰被他们扔在地上,来来往往之间还被人踩了几脚。

梳妆台被拆成了散木,床上的枕头被子也都被扔在地上,柜子里的衣服也被倒了出来,沾了一地的泥灰。

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灰溜溜地退到一边。

我冷笑了一声,静静地看着裴行止。

“如你所见,我没拿她的东西。”

裴行止紧抿着唇,看着我一言不发。

“兴许是你藏在了身上,你毕竟还是将军夫人,让下人搜你的身也不合适。”

一道娇软的女声响了起来。

闻言,裴行止轻挑眉头,恍然大悟般地指着我,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我几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反问道:“你说什么?”再怎么样我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将军府的当家夫人。

他竟然当着下人的面,让我脱衣服?裴行止脸色黑沉了几分,挥手屏退下人后,冷声重复。

“把衣服全部脱了。”

看着他冷漠的神情,我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幼时的裴行止,是个温柔和煦的大哥哥,做什么事情都会护着我。

就算我做错了事,他也会笑着和我说:“不怕,万事都有我在。”

可现在,那个被护着的人变成了娜塔莎。

他也彻底忘记了曾经对我的承诺。

“待我平定边疆,立下赫赫战功,定然风光娶你进门,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记忆中的深情话语,和他现在的冷漠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

开口的声音变得哽咽。

“裴行止,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们之间的情谊便一刀两断!”滚烫的泪水滑过我的脸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像是故事的结尾一样。

裴行止搂着娜塔莎的杨柳细腰,抬眸扫了我一眼,脸上满是嫌弃。

“和你有过情谊,简直就是本将军的污点!”“你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又有什么资格和本将军谈情谊?”“想要自证清白,就把衣服脱了。”

在将军府,裴行止就是绝对的权威,他说的话,没有任何人敢忤逆。

我也十分清楚,若是我不按照他说的做,等待我的,只会是更加严厉的酷刑。

为了保存最后一丝颜面,我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开始宽衣解带。

衣衫渐渐落了一地,肌肤***在冷空气中,让我忍不住发抖。

除了滚过钉床后留下的满身伤疤外,再无其他。

身后灼热的视线,盯得我心里发毛。

我嘴唇发颤地说道:“这下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话音刚落,后背一阵凉风袭来。

下一秒,一件玄色披风落在了我的身上。

紧接着,我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耳边冷不丁地又响起了一道女声。

“凤昭昭,今日的事,只是想警告你而已。”

“若是你一直赖在将军府不走,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会受到今日的耻辱。”

娜塔莎去而复返,在我耳边阴笑。

5我也想离开将军府,可裴行止似乎并不同意。

大抵是想将我留在身边,方便折磨吧。

可我并不欠他的,和他联姻救下我一命,我也在他出征的三年里,照顾了病重的老夫人三年。

爹爹叛国的事情疑点重重,我一直都想要替他翻案,可苦于没有机会。

将军夫人的身份,想要暗中调查,也多有不便。

三日后,赏月宴。

这是个和离的绝好机会。

皇上坐在高台之上,心情甚佳。

我自告奋勇地上台跳了一曲霓裳羽衣舞,在众人如雷鸣般的掌声中,我故意踩空摔进了湖中。

我装作不会水的模样,拼命地朝着对岸扑腾。

可湖水寒凉,冰得我小腿抽筋,一下子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一时之间,众人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我以为这条小命要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下一秒,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一看,来人竟是外戚亲王季凛川!传说他冷酷嗜血,凡人靠近他三尺之内,皆会人头落地,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下水救我。

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便带着我游到了对岸。

听到厢房里传出的暧昧异响,季凛川轻勾唇角,好看的眸子轻扫了我一眼。

宫人及时赶到,贴心地为季凛川披上了披风。

就连皇上也亲自赶了过来,生怕这位外戚亲王出了差错。

我站在一旁,低下头暗自神伤。

自从背上罪臣之女的名头,我就再也没有受过善意。

早就应该习惯的,可我心里还是会有些落差,甚至是一丝期待。

下一秒,一股龙涎香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子里,接着身上一暖。

季凛川将身上的披风给了我。

我诧异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疑惑。

宫人见状,只得赶紧再拿一件来给季凛川披上。

厢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皇上也注意到了。

他神情严肃,厉声说道:“今日赏月佳宴,何人在此***?”“把门给朕打开!”语落,侍卫一脚踹开了房门,众人都涌了进来,里面的两人仍旧难舍难分。

定睛一看,竟是裴行止和皇上最宠爱的安平郡主。

一盆冷水泼下去后,两人的神志才渐渐清明起来。

安平郡主赶忙跪在地上,对着皇上磕头求饶。

“皇上,安平冤枉啊,安平是被人下了药,才会犯下如此过错啊!”后一步清醒的裴行止,连亵裤都来不及穿,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皇上,臣冤枉啊!臣是被下药了,才会做出这等混账事来。”

不管真相如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皇上勃然大怒,冷脸看着我问道:“依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我挤出一抹苦笑来,识大体地开口:“回皇上,看他们二人的状态,应该是被有心之人下了药,但不管什么原因,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刻意停顿,装作伤心的样子。

“不如......”季凛川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既然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如就成人之美好了。”

皇上对这位外戚亲王一向敬重,他既已开了尊口,皇上便点头应了下来。

我趁机开口道:“皇上,安平郡主身份尊贵,若要嫁入将军府,做个侧室乃是折煞郡主了。”

“左右我和裴将军也没有什么感情,求皇上赐我和离,成全安平郡主和裴将军!”皇上心疼安平郡主,为了她的名誉也只能同意。

跪在地上的裴行止,瞪大了眼睛看我,大声吼道:“不行,不能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