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电梯的楼层按钮时,指尖触到一层滑腻的冷汗。负三层的标识在幽蓝灯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上周维修工人才发现的隐藏楼层,电梯井里积满三十年的灰尘。消毒水的气味在这里变得浑浊,像是某种陈年的腐坏被突然搅动。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我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扫过斑驳的墙砖,那些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在墙面上蜿蜒成藤蔓的形状。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黑色絮状物,我伸手去抓,它们却像活物般从指缝间溜走。
走廊尽头的铁门虚掩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解剖台横陈在房间中央,台面结着厚厚的灰白色物质,像是脂肪与福尔马林的混合物。我的鞋底突然打滑,手电筒光线扫过地面——暗红色的液体正从解剖台下方渗出,顺着瓷砖缝隙汇聚成蛛网般的纹路。
"叮——"
口袋里传来消息提示音,我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是张主任发来的CT报告,三天前那个咬伤护士的病人,颅骨内侧出现了诡异的骨刺增生。照片上,那些尖锐的突起如同珊瑚般从蝶骨处蔓延,在脑组织表面投下蛛网似的阴影。
突然响起的金属碰撞声让我浑身一颤。解剖台下的抽屉正在剧烈震动,生锈的锁扣在月光下泛着绿光。当我用手术钳撬开锁眼的瞬间,霉变的纸张气味扑面而来。泛黄的实验日志里夹着张黑白照片,五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解剖台前,中间那个戴圆框眼镜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微笑,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大片污渍,形状像极了人手的抓痕。
日志扉页的日期是1993年9月17日,最后一页用红笔潦草地写着:"他们开始动了,在午夜两点十七分。王教授说得对,神经突触在死后三十六小时仍具有传导性,但我们需要更多活体......"
头顶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我后退时撞倒了身后的标本架。玻璃罐摔碎的脆响中,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炸裂开来。某个冰冷滑腻的东西擦过我的脚踝,手电筒光束里,一截泡得发白的小肠正诡异地扭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