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瑾瑜用钢笔尾端敲了敲水晶烟灰缸，清脆声响让会议室瞬间安静。
段宴礼正在投影仪前讲解季度报表，领带夹上的段氏家徽在荧幕反光中像只困兽。
"上季度医药板块增长3.7%，主要得益于..."他的激光笔突然剧烈颤抖。
会议室玻璃门被推开，陈瓒带着寒气走进来，黑色大衣肩头还沾着雨滴。
"抱歉迟到了。
"陈瓒径自走到空位前，却没有坐下。
他指尖按在桌面的一份文件上，牛皮纸袋渗出暗红火漆印。
"刚完成对段氏集团17%股份的收购。
"段宴礼的激光笔掉在地上，滚到熊瑾瑜高跟鞋边。
她没弯腰，只是用鞋尖抵住那支笔——去年生日她送的万宝龙，笔帽上刻着"To my hero"。
"陈总这是要当白衣骑士？
"熊瑾瑜翻开文件，收购价高出市价30%的数字让她挑眉。
纸张翻动间，她闻到陈瓒袖口传来的冷杉气息，和三年前那个血腥夜晚缠绕在她鼻尖的味道一模一样。
陈瓒解开袖扣，露出腕间狰狞疤痕。
"我更想当持剑人。
"他敲击桌面的节奏突然让熊瑾瑜太阳穴刺痛——哒、哒哒，像极了逃生通道里那个推着她后背的人说的"数到三就往前跑"。
段宴礼突然打翻了咖啡。
褐色液体在报表上漫延，像条扭曲的毒蛇。
"瑾瑜，这是恶意收购！
"他要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硌到掌心。
"商业行为而己。
"熊瑾瑜按下内线电话，"Lina，准备反收购预案。
"她余光看见陈瓒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仿佛早就在等她这步棋。
会议在诡异气氛中结束。
段宴礼追着她进电梯时，西装内袋掉出张金色房卡。
秦晴的高跟鞋精准踩住，律师的尖头鞋面在灯光下像把出鞘的刀。
"丽思卡尔顿总统套，"秦晴用纸巾包住房卡塞进公文包，"正好我当事人有起离婚案需要取证。
"电梯门合拢前，熊瑾瑜看见陈瓒站在落地窗前。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雨水在他身后的玻璃上蜿蜒成河，倒映出十八岁生日宴会上炸开的彩带。
......凌晨两点，熊氏大厦安保系统突然触发三级警报。
熊瑾瑜从监控室看到97层保险库的红外线被什么东西切断，画面雪花三秒后恢复正常，仿佛只是系统故障。
她独自上去检查，备用钥匙刚***锁孔就闻到冷杉混着火药的气息。
保险库门开合的瞬间，有人从背后捂住她眼睛。
"猜猜我是谁？
"陈瓒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另一只手却稳稳按着腰间枪套。
熊瑾瑜肘击后撞同时旋身，定制手枪己经抵住对方咽喉。
陈瓒没躲，反而向前半步让枪口更深地陷进皮肤。
"保险栓没开。
"他轻笑，鼻梁几乎蹭到她眉骨。
月光从通风口斜切而入，照亮保险柜里多出来的东西——一支翡翠发簪，正是生日宴那天她戴的。
簪头蝴蝶翅膀缺了一角，和她记忆里逃生时撞碎的场景严丝合缝。
"监控显示..."熊瑾瑜的拇指摩挲扳机，"陈总对古董很有研究？
"陈瓒突然扯开衬衫。
月光下他心口的疤痕像条蜈蚣，与段宴礼白天露出的伤痕形成诡异镜像。
"这道伤换你活着，"他抓住她持枪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值不值？
"熊瑾瑜感受到掌心下剧烈心跳。
三年来她第一次确信，麻药消退时听到的那声模糊的"嗯"，绝不是段宴礼的声音。
......曾淮序的实验室亮着幽蓝的光。
3D建模屏上重现着三年前的宴会厅，弹道分析红线最终停在东南角——正是当年曾家专属的包厢位置。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监控器突然响起提示音。
屏幕上，父亲正在地下室与人通话："...处理掉陈瓒，就像三年前处理熊家丫头那样。
"银边眼镜掉在键盘上，弹道模型突然扭曲成鲜红的警告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