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的东京都,空气里飘着樱花的味道。
私立秀知院学园高等部的校园里,几株染井吉野开得正盛,花瓣被风一吹,就簌簌地落下来,铺在石板路上,像是撒了一层薄雪。
高二A班的教室在二楼拐角处,窗户正对着操场。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把课桌晒得暖烘烘的。
黑板上还留着值日生没擦干净的粉笔印,男生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靠窗的那一伙,领头的叫佐藤,父亲在银座开律师事务所,梳着时下最流行的飞机头,正眉飞色舞地讲着春假去夏威夷冲浪的经历。
几个跟班模样的学生围着他,不时发出夸张的惊叹声。
佐藤说话时,眼睛却不住地往女生堆里瞟。
教室后排的男生就安静得多。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瘦高个,正埋头摆弄着单反相机,镜头对着窗外的一只麻雀。
他叫田中,父亲是早稻田大学的教授。
旁边坐着的是山本,父亲在筑地市场做水产批发,皮肤黝黑,手掌粗大,和周围细皮嫩肉的同学们格格不入。
他正往笔记本上画着什么,好像是在写什么暗恋日记女生们分成了几个小圈子。
最显眼的是以铃木为首的那一拨,都穿着定制的制服裙子,比学校规定的短了两寸,露出修长的腿。
铃木的母亲是时尚杂志的主编,她从小就跟着母亲出入各种时装发布会,言谈举止都带着股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此刻她正用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着一个跟班女孩的手表:"这个牌子去年就过时了。
"靠门的那群女生看起来朴素得多。
林树趴在课桌上,歪着脑袋看窗外的樱花。
风一吹,花瓣就哗啦啦往下掉,跟不要钱似的。
"操,又开学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脸往胳膊里一埋。
教室里吵得要死——前桌的山田正跟人吹牛逼,说他春假去冲绳潜水,结果晒脱了皮;后排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讨论新出的指甲油颜色;班长的破锣嗓子还在喊"交暑假作业"。
烦。
真他妈烦。
林树摸出手机,躲在桌斗里刷推特。
一条消息弹出来:您关注的画师更新了。
他眼睛亮了一秒,又暗下去。
"画个屁啊......"上次画画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
还是上上学期?
素描本早塞抽屉最底层了,现在上面压着一堆没写的习题册。
窗外,棒球部的吆喝声飘进来。
几个男生跑过操场,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群傻逼鸽子。
林树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
"这种日子......"他嘟囔着,"到底还要过多久啊。
16年前,我他妈的穿越了。
一睁眼,成了东京某孤儿院的弃婴。
本来以为这辈子要完犊子,结果走了狗屎运——六岁那年,一对日本富豪夫妇来孤儿院做慈善,一眼相中了我。
"这孩子眼神很特别。
"养母摸着我的头说。
特别个屁,老子那是穿越者的懵逼。
他们给我取名**"林树"**,随了养母的姓。
从此住进港区的豪宅,出门有司机,零花钱比普通上班族工资还多。
但好日子没过几年——12岁那年,养父在德国治病,没挺过去,死在了慕尼黑的医院里。
15岁,养母在北京协和医院做手术,也没熬过来。
葬礼上,我穿着黑西装,看着墓碑,一滴眼泪都没掉。
亲戚们窃窃私语,说我没良心。
良心?
他们懂个屁。
律师宣读遗嘱时,我才知道——这对夫妻把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我。
几十亿日元的资产,东京三套豪宅,两家公司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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