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里呆了一个星期后，张维苇终于被放了出来，闻着身上的酸臭味，他自己都嫌弃地不行，难怪公交车上的那个大爷在他坐下之后，非得换个离他特别远的座位。
看了眼手机，才十点多，还能接着跑点儿外卖单子。
回家洗完澡之后，他换上衣服，骑上电动车就开始送外卖了。
不得不说，人倒霉之后真的会有好运，刚一上线就有好多订单。
为了节约时间，他骑着电动车在马路上横冲首撞，闯了好几个红灯。
他插着车逢骑了过去的时候，一个开着黑色轿车的人探出头看了眼自己的车有没有被蹭到，张口骂道：“他妈的你找死啊？
碰到我的车你赔的起吗？
一个臭送外卖的。”
“骂谁呢你？
你个臭***，开个破车还这么嚣张。”
张维苇扭头竖了个中指，把车把手拧到最后，一加速骑走了，留着黑车司机在后边大声叫骂。
这种人他见多了，看他送外卖就瞧不起他，他一没偷，二没抢，堂堂正正地活着，所以谁骂他他就骂谁，烂命一条，谁也不怕。
骂完之后，张维苇觉得心里畅快多了，连着在看守所里的不痛快都少了点儿。
结果，他哼着歌过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就因为闯红灯被罚了五十块钱，一上午白干，气得他疯狂在手机上抢订单。
送餐路上，他接到好了会所经理的电话。
“经理，这大白天的什么事儿啊？”
“喂，维苇，放出来了吧？”
特别娘的中年男人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今天上午刚放出来的。”
他边回答着，边用手指不停地按照小区的电梯，这单快要超时了。
“那你快来会所，有个特别好的事儿找你。”
电话那头娇笑了两声，接着说：“别说哥哥好事没有想着你。”
“什么事儿啊，手机里不能说吗？
我这忙着送外卖呢。”
他看着电动车后边的外卖箱子里还有七八单没有送，有些不耐烦。
“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
“到底什么事儿啊？”
“能挣钱的的好事儿。”
电话啪地被挂断了！
卖什么关子啊，就不能说清楚吗，张维苇看着通话记录，觉得烦人。
他赶忙把剩下的单子送完，骑电动车到了会所。
白天不营业，只开了后边的一个偏门，他把电动车锁好，穿着黄色的的外卖服就进去了。
经理正站在大厅里等他，一看他穿着送破破烂烂的送外卖的衣服，还带个头盔，脸上被晒得通红，有点儿责备地说：“怎么也不打扮打扮啊？
就这样就过来了？”
边说边把自己的黑色皮衣脱了下来，递给他，“先穿我这个，马上去洗手间把脸给我洗洗。”
张维苇接过衣服，歪头看着一个包厢外边站满了人，一脸疑惑地问道：“经理，那包间里什么人啊？
这么大阵仗。”
“小点儿声，有钱人。”
经理走近一点儿，用手捂着嘴靠近他耳边说：“想找个陪客的，一晚上十万，就是怎么选都不满意。”
经理说完之后立马就跳开了，用手捏着鼻子，“你什么这什么味儿啊？
这么难闻。”
“送外卖的时候一个快餐店在一个养鸡场旁边，可能是沾的那个味道。”
他揪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皱了皱眉头，确实难闻。
“行了行了，赶紧把衣服换了，我去找瓶香水给你喷喷。”
张维苇站在洗手间的的镜子前洗完脸，又把头发抓了抓，被头盔压的软塌塌，不太好看。
刚才经理说一晚上有十万，他真的挺心动的，十万块钱可以把他爸的住院费给还了，另外欠的高利贷也能还得差不多，这样他的压力就没有这么大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给自己打了个气，希望自己能被选上。
“够了，别喷了，经理。”
这香水味道也太冲了，他现在身上香味加上养鸡场的臭味，又香又臭的，反正一股子怪味儿。
“我这大牌香水，好几百块钱一瓶呢，平时我都舍不得用。”
说完经理把香水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接着凑近他身上又闻了下，“还行，比刚才好多了，起码不臭了。”
“你一会儿跟着这几个人一起进去啊，机灵点儿，十万块钱呢。”
经理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手给他整了下衣领。
没过一会儿，张维苇跟着那几人进了包间。
包间里除了经常不见面的老板，还有三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客人，其中一个人嘴里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样子另外两个人是跟着他混的。
“齐总，您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啊？”
张维苇老板站在沙发旁边，肥肿的脸上满是紧张，“这是最后几个人了，”他指了指张维苇几个人，“您要是还不满意，我这真没折了啊！”
“孙老板，你这么大的一个会所，怎么净是些歪瓜裂枣的，一个像样的都没有？”
齐浩把嘴里的烟扔到酒杯里，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张维苇老板的脸，极具羞辱性，“要我看啊，你这店也别开了。”
“齐总，别啊，我这一家老小都指着这个活呢，您千万手下留情啊。”
孙老板哀求着，“我这几个小弟您再看看，这几个都是好货。”
张维苇他们像往常一样，站成一排，等着齐总走近一点儿，开始挑人。
张维苇一进门就看到了齐浩，这人一看就有权有势的，几句话就把他们老板吓得哆哆嗦嗦的，跟个哈巴狗一样，要知道他们老板平时都是鼻孔朝天，从来不正眼看人的。
此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怕齐浩要求太高选不上他。
他站在最左边，齐浩从最右边走过来，脸色越来越黑，没一个想要的。
当走到张维苇面前的时候，被张维苇身上的味儿熏得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喷这么多香水干嘛？”
他嫌弃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苍蝇都能让你熏死。”
“齐总好，我想着好好打扮打扮，能被您选上。”
张维苇讨好地笑着，接着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与齐浩的距离，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转个身我看看。”
齐浩看着张维苇长得不错，还比较顺眼。
“你多高？”
“齐总，我182。”
“多大年龄？”
“我刚满二十西。”
老板一看有戏，连忙帮腔道：“维苇在我们这都干了两年多了，很有经验的，绝对能陪好客。”
“是吗？
不过他要陪的可不是一般人？”
齐浩看着张维苇，有点儿不太放心。
“齐总，您放心吧！
我们维苇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啊。”
老板扒下张维苇的外套，对着齐总说，“您看看这肌肉练的多漂亮，”接着又把他的里边的T恤往上扯，“还有这腹肌。”
会所老板见齐浩犹豫不决的，添油加醋地说着：“齐总，我老实告诉你吧，要是像维苇这样的，您都觉着不行，那你就真的找不到了。”
“这个还行。”
齐浩点了点头，然后阴着脸问：“你怎么让他最后才来？
嗯？
孙老板？
好东西还藏着掖着啊。”
“我哪儿敢呢，齐总，他刚才有事儿耽误了。”
孙老板喊着冤枉，悄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齐总捏着张维苇的下巴，凑近看了看，皮子白静细腻的，看着挺舒服的，“行，就你了。”
“谢谢齐总，您放心，我绝对会陪好您的客人。”
张维苇内心一阵狂喜，抑制不住地高兴。
齐浩眯着眼看了张维维，嫌弃地说着：“先把你身上那股臭味儿给我洗掉，晚上过来接你。”
选完人，齐浩让张维苇他们都出去了，等人都走了以后，他一脸奸笑地问另外两个人，“这人怎么样？
能压得住殷政吗？”
“看着比殷政矮点儿，但是挺壮的，应该差不多。”
“老齐，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些损招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你就不怕殷政报复你？”
“到时候我手里有他被一个鸭子搞的视频，他敢吗？
看他还怎么厉害？
敢抢老子的生意，老子不整死他。”
齐浩咬牙切齿地说着，本来这个政府的项目都板上钉钉了，殷政非要插一脚，他齐浩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