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春。
雪落在挡风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林晚把空调旋钮又往右拧了半圈。
仪表盘显示室外温度零下九度，车载收音机里交通广播的主持人正在用欢快的语气播报："京港澳高速已全线封闭，建议滞留车辆绕行107国道..."后视镜里映着堆满年货的后座，给女儿买的乐高玩具在红色礼品袋里露出一角。
她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导航地图上代表自己的蓝色箭头卡在许昌与郑州之间的某段灰***域。
前方应急车道上，几辆开着双闪的私家车正缓慢地向国道出口蠕动，尾灯在雪幕里晕成朦胧的红斑。
"师傅，还要堵多久？
"副驾驶的年轻男人第三次摇下车窗，烟灰被风雪卷着扑进车内。
他羽绒服领口沾着泡面碎屑，指甲缝里嵌着黑色油污。
林晚下意识往车门方向缩了缩。
两小时前在服务区洗手间门口，这个男人突然从阴影里凑过来问要不要拼车，说自己的五菱宏光还能塞三个人。
当时她正被冻得手脚发麻，远处高速公路上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像某种催命的符咒。
"前面应该快通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林晚这才注意到他左手小拇指缺了半截，暗红色的疤痕在方向盘上格外刺眼。
车载香水混着皮革腐朽的味道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后座传来塑料袋窸窣的响动，坐在中间的老太太又往怀里紧了紧那个鼓胀的红色塑料袋。
从林晚这个角度，能看见袋口露出的麻绳和暗褐色油纸——大概是带给儿子的腊肉，边缘洇着可疑的深色痕迹。
最右边穿粉色羽绒服的小女孩始终抱着褪色的毛绒兔，兔子左眼处的线头在仪表盘微光下像条扭曲的寄生虫。
"到郑州还有128公里。
"导航突然出声，林晚手一抖，保温杯里的热水洒在羊毛裙上。
她慌忙去擦，却发现杯盖根本没打开。
后视镜里老太太的倒影正在微笑，布满老年斑的脸颊被车载充电器的红光切成碎片。
车流开始移动时，雪下得更密了。
林晚摸出手机想给丈夫发消息，锁屏照片上五岁女儿的笑容在信号格全空的提示中逐渐模糊。
副驾驶的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管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
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