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冰莲在晨光中泛着幽蓝荧光,百里月纤指尖刚触到莲茎,湖面突然翻涌血色涟漪。
沈星辞握着他的手忽然收紧,瞳孔里映出千年前的画面——自己浑身是血护在诛仙阵中,而眼前的少年正举着断剑,蓝瞳里燃着从未有过的杀意。
“月纤……那时我骗你说去寻仙草。”
沈星辞声音发哑,指尖抚过百里月纤后颈尚未消退的咒文,“其实是去毁了仙门刻着你生辰八字的镇魂碑。
他们想拿你做炉鼎炼剑,我便先碎了他们的阵眼。”
百里月纤猛地转身,看见沈星辞眼底翻涌的黑雾——那是魔族血脉暴走的前兆。
三日前偷听到的对话突然在耳边炸开:藏经阁老阁主的密信里写着“双生煞星必毁其一”,而沈星辞昨夜偷喝的,根本不是葡萄酒,是用来压制血脉的噬心散。
“你又骗我。”
他扣住对方手腕脉门,触感虚浮得惊人,“噬心散喝多了会让魔核开裂,你是不是打算等我采完莲子,就独自去闯星御阁的天玑阵?”
沈星辞挑眉想笑,却咳出黑血。
湖底突然升起万千符篆,将两人困在水幕中央。
星御阁阁主的虚影踏浪而来,指尖掐诀时,百里月纤腰间玉佩应声碎裂——那是沈星辞用千年魔骨磨成的护心佩。
“孽徒!
你可知他千年前兵解前,用最后一丝灵力抹去了你的记忆?”
阁主袖中飞出捆仙索,“他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就是为了让你做个干干净净的仙门弟子!”
冰莲子在怀中发烫,百里月纤忽然想起今早梳头时,沈星辞发间新添的银丝其实是魔纹。
当捆仙索缠住脖颈的瞬间,他本能掐了个剑诀,却在看见沈星辞眼里的惊恐时,反手将剑刃对准了阁主的咽喉。
“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的人。”
玄冰剑划破阁主衣袖的刹那,百里月纤后颈咒文与沈星辞的魔纹同时爆发出强光。
那些被抹去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自己被锁在诛仙柱上时,是沈星辞跪了三天三夜求仙尊网开一面;而兵解前最后一刻,对方附在耳边说的不是“活下去”,是“别记得我”。
“月纤,别回头。”
沈星辞趁乱拽开结界缺口,却被阁主祭出的斩魔剑贯穿胸口。
黑血滴在冰莲上,竟开出妖冶的曼珠沙华。
魔族长老的虚影突然在湖底浮现,权杖重重敲击水面:“煞星大人,您若再为这仙族损耗本源,我等将启动逆鳞咒,抽去您半身修为!”
百里月纤抱着逐渐透明的沈星辞跌进冰莲丛,发现他指尖还攥着半片护心佩。
远处传来星御阁弟子的 chanting,可怀中的体温却在急速流失。
前世没说完的告白,此刻在血色湖面上清晰得可怕——“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沈星辞用染血的指尖描摹对方唇形,“第一次见你在桃树下练剑,我就想把整个魔界的星砂都捧给你。
哪怕魂飞魄散,也想做你剑穗上那粒最亮的珠子。”
冰莲子突然炸裂,万千光点涌入沈星辞体内。
百里月纤吻去他嘴角血迹,将玄冰剑狠狠***湖面:“逆鳞咒也好,灭魔阵也罢,谁敢动你,我就先斩了他的道心。”
他抬头望向阁主,蓝瞳里翻涌着千年未散的魔气,“包括我曾奉为天道的仙门。”
湖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沈星辞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相触的唇舌注入心脏。
百里月纤后颈的咒文竟化作银线,将两人的灵脉紧紧缠在一起。
当魔族长老的权杖碎成齑粉时,他听见对方在耳边轻笑:“现在你是我的煞星,我是你的剑,再想分开我们——”“除非先踏过我的尸体。”
百里月纤抱起沈星辞跃上湖面,玄冰剑所过之处,捆仙索尽皆化作流光。
镜湖冰莲在他们身后次第盛开,每一朵都盛着前世今生未说完的情语。
星御阁方向传来警钟长鸣,沈星辞却望着百里月纤被魔气染得微紫的发尾,忽然笑出声。
他知道,这个曾连眼神都冰冷的仙门弟子,如今正用沾满魔气的手,为他摘下最亮的星子。
“下一站去哪?”
他将脸埋进对方颈窝,贪婪地汲取那缕雪松香,“去血魔殿种桃树,还是拆了星御阁的望月台?”
百里月纤指尖抚过他后颈新生的魔纹,低头轻咬他耳垂:“先去你的心尖上住住。”
话音未落,镜湖水面突然映出天际异象——双生煞星的命盘正在重组,原本泾渭分明的仙魔两脉,此刻竟在星图上缠成了一个死结。
远处传来阁主的叹息:“天命不可逆……也罢,随他们去吧。”
而湖底深处,千年沉眠的星陨剑突然发出清鸣,剑身上的双人刻像,正缓缓渗出鲜红的血泪。
下章预告:血魔殿内,魔族长老以“煞星血脉不纯”为由逼宫,要求百里月纤服下断情散;与此同时,星御阁放出“双生煞星祸乱天下”的传言,正道盟围剿血魔殿在即。
沈星辞为护百里月纤,竟答应以自己的魔核为引,启动上古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