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仪玉应声,钱公子脸色十分铁青,眼中的愤怒难以言表。
“到底是什么人!
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的爹娘!”
钱公子终是忍不住情绪爆发了,张仪玉厉声道。
“钱公子,请你冷静,你再愤怒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在追查凶手才是最主要的。”
“……”钱公子双目无神,肩膀耸拉下来,嘴角的弧度向下,一脸的呆滞,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钱婉之连忙上前安抚自己哥哥的情绪,气氛一时间又紧张了几分。
几经安抚,张仪玉和赵婉依也离开了大堂,继续调查去了。
钱府,夹竹桃别苑。
“仪玉,你……”赵婉依唤住了走在前面的张仪玉,似是有事要说。
“婉依,怎么了?”
张仪玉止了步伐,回头看向了赵婉依。
“这件案子实在太棘手了,一下子死了两个人,线索又不明,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交给上级吧。”
赵婉依的眸子晶亮,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仿佛也花了很多勇气。
张仪玉轻笑,旋即走到赵婉依面前,抬手理了理赵婉依如墨的鬓发。
“婉依,你是了解我的。”
“百姓现在有难,我们身为父母官,岂可坐视不理?”
赵婉依的唇瓣动了动,似是想张口说什么反驳的话。
张仪玉举起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嘴唇前面,以此示意赵婉依噤声。
赵婉依没说话,但眉头仍旧紧紧地锁在一起,眼神看向一边。
“婉依,谢谢你。”
张仪玉笑的坦然,夹竹桃的花瓣随风飘舞,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霎时间两人的发丝飞舞,伴着清风的追逐,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简单随和。
张仪玉心里感慨,一切如果都如这一秒简单就好了。
“婉依,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仪玉,你说吧。”
张仪玉拿出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死者王丽伊的尸检结果的另一个报告!
死者王丽伊居然身怀有孕!
也就是说,王丽伊死的时候是一尸两命!
赵婉依不禁惊叹,“都西十岁的女人,居然还能……”张仪玉低头说道,“我也没想到,按理说女子过了三十应该就不好授孕了。”
赵婉依无言沉默,张仪玉亦是。
气氛一时间又陷入尴尬。
“仪玉……这……”“婉依,这……也算是寻常事。”
“好吧。”
赵婉依无奈地说了一句。
“婉依,死者王丽伊己经有孕三个月了。”
张仪玉转而说到,“按理说,这么大的事,虽然三个月不能显怀,但不可能府中人一个人也不知道,但是这里……实在太平静了。”
“仪玉,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那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死者王丽伊这个孩子根本就来路不明,见不得人。”
“仪玉,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不是乱说,婉依。”
“你想想,三个月的身孕,肯定会间歇地想吐,没有小日子,府里的人怎么可能一个都不知道,最起码贴身的侍女肯定知道。”
“况且孩子若是钱老爷的,难道这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吗?”
“小日子都那么久没有,死者王丽伊会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无非是不声张罢了。”
“事实上,你我听到过这些事迹一点点吗?”
“婉依,世上的事不是每件都和你想的一样那么纯洁简单的。”
“仪玉,那这也太……”张仪玉浅笑,转而说道,“你是想说,有悖伦理?”
赵婉依点了点头,“嗯。”
“仪玉,钱老爷己死,府中人又无人知晓此事,就算有凶手有曲折,这难道不是死无对证吗?”
张仪玉点头同意道,“是啊,就是死无对证。”
赵婉依蹙眉,看了张仪玉一眼。
“仪玉……”“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婉依。”
“婉依,我是本案的负责官,你知道的,再难我也会查下去。”
“你啊……”赵婉依无奈地叹了口气,张仪玉见状嘻嘻一笑。
“我们走吧,婉依。”
“嗯。”
钱府,仆人房。
钱府的掌事正细细品着茶水,却不料张仪玉和赵婉依两人的突然到访。
掌事李赫宜见此迅速放下茶水行礼,并谄媚地说道。
“小的见过两位大人。”
“掌事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张仪玉抢先一步扶起掌事道,“掌事,我也不与你多客套,今日本官到此,是欲了解一件事。”
“哎哟,大人您客气了,您说一声,小的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张仪玉心想,这个李赫宜的确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至少在溜须拍马这事上不是。
张仪玉叹了口气道,“我要夫人的近期三月内饮食和药材的全部记录。”
张仪玉看向了窗外的夹竹桃接着道,“你是钱府掌事,自是有权调到这些,这么大的府邸,自是每笔账目都有详记。”
“对了,望您别把这事声张出去,我们也是秘密调查。”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请两位大人跟小的来。”
钱府,雕花亭廊。
掌事在前面带头,张仪玉和赵婉依在后面走着。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钱府中的风景一切都是那么美丽而优雅。
“掌事。”
“嗯?
大人您叫我?”
“钱府的两位主人过世,你们这些下人,接下来何去何从呢?”
“哎……大人,不瞒您说,也许我们这些人里会有很多领了赏钱回老家去。”
“那掌事您呢?”
掌事李赫宜听后一愣,旋即几秒后又面色如常。
“小的虽是个下人,但跟了钱府十几载,如今老爷和夫人己逝,小的自是日后追随小姐和少爷生活。”
“钱府变故如此之大,掌事真是难得的忠仆啊。”
“大人过奖,唯愿小姐和少爷余生平安喜乐,小的便知足了。”
赵婉依听着钱府掌事李赫宜和张仪玉的对话,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一时之间又品不出什么蹊跷。
无奈只好向前走着,低头默默思考。
钱府,账房。
李赫宜让人整理了近三月来夫人的吃食用度账本,工工整整地放在账房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