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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银针破雾

发表时间: 2025-05-23
北离天启城的深冬裹着刺骨肃杀,太医院偏殿的铜炉炭火将熄未熄,火星在青灰中明灭,如同萧崇混沌不明的视线。

他躺在黄花梨木床,指尖摩挲着枕边丝帕 —— 那是母妃在他十岁生辰时绣的并蒂莲,丝线磨得发白,却仍有沉水香萦绕。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妃临终前的泪,十岁时毒针刺痛眼脉的黑暗,还有御书房里父皇批阅奏章的墨香。

这些本属于萧崇的记忆,此刻却与他作为 "萧凡" 的现代医学知识奇妙地重叠,仿佛两个世界的碎片在混沌之力中悄然拼接。

"吱呀 ——"雕花木门推开半寸,穿月白水袖的医正端着药碗迈入,袖口五毒纹在烛影里若隐若现。

萧崇垂在床沿的手指骤然收紧,混沌之力如声波雷达般扫过对方衣摆:药碗底部沉着三粒芝麻大小的红色颗粒,那是鹤顶红特有的结晶;腕间脉搏跳动比常人快三成,显示出刻意压抑的紧张;袖底绣着的青蛇纹路,正是暗河苏家 "蝮蛇堂" 的标记。

他垂眸时眼底掠过金芒,面上却仍维持着病弱的沙哑 —— 这具身体曾被毒瞎的痛苦,此刻却成了最好的伪装。

医正刚要俯身,萧崇苍白手腕如游蛇探出,食中二指并拢如刀,精准点在对方腕骨第三横纹处。

医正闷哼一声,药碗摔在青砖上溅起暗红汤汁,袖中短刃尚未出鞘,便觉膻中穴一凉,三根银针己透衣而入。

萧崇赤脚踩在冷硬的砖地上,混沌之眼化作金色漩涡,清晰 "看" 见对方体内青黑色毒气正顺着经脉扩散。

他捻起长针,指尖真气如清泉注入对方足三里穴,将毒素逼向指尖。

"殿下……" 医正面色青白,冷汗浸透中衣。

萧崇看着对方眼底的惊恐,忽然想起前世急诊室里抢救中毒患者的场景。

他指尖微动,银针精准挑开隐脉粘连处:"赤王让你来的?

" 话未说完,医正突然咬破舌根,黑血从嘴角溢出。

萧崇叹息一声,松开手 —— 他知道,暗河杀手的死志,远比实验室的毒理分析更难破解。

殿角铜漏滴答,萧崇走到青铜镜前,解开月白色中衣。

锁骨下方的皮肤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七道金色纹路如北斗七星排列,那是混沌炼体法淬炼经脉时留下的印记。

自穿越以来,他每日运转功法时,都能感受到真气如溪流冲刷着淤塞的隐脉,那些被毒针破坏的视神经,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

每当运转到足少阴肾经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太素针经》里 "肾主目" 的记载,与现代医学中视神经与肾脏髓海相连的理论奇妙呼应。

檀香气息袭来时,萧崇己重新躺回床榻。

钦天监监正齐天正步伐轻缓,手中捧着青瓷药罐,罐身星象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殿下可好些了?

今早观星,见东南方云气氤氲,太微垣有紫微星芒暗合。

""有劳监正挂怀。

" 萧崇欠身行礼,目光落在药罐上,"昨夜试着用银针疏通足少阴肾经,倒觉得眼前翳障薄了些。

" 他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丝帕边缘,将体内真气翻涌的热流压下,只谈医术不谈星象。

齐天正颔首,袖中滑出一卷素白绢布轻轻放在案头:"前日掌册大监瑾玉在典籍库寻得半幅古经,言及与殿下钻研的针砭之术颇有渊源。

" 绢布展开,泛黄的纸页上,人体经脉与二十八宿星象相互缠绕,萧崇指尖轻颤 —— 那些用朱砂勾勒的隐脉走向,与他用混沌之眼 "看" 见的神经突触再生路径,竟有七分相似。

他忽然想起,瑾玉作为五大监中的掌册大监,确实掌管着宫廷典籍库,这卷古经的出现便有了合理出处。

更鼓响过三更,雪落山庄的银***由远及近。

萧楚河抱着皮质药箱推门而入,玉坠在胸前轻晃,带起一阵江南梅香:"皇兄总说太医院的药苦,我让人备了苏州的玫瑰蜜饯,配着茯苓茶吃最好。

"萧崇望着弟弟眼中的关切,忽然想起原主记忆中,十岁那年雪夜,萧瑟偷藏御膳房的桂花糕塞进他被窝的场景。

他接过药箱,指尖触到箱底的《千金方》残页,唇角微扬:"六弟总记着这些小事。

" 简单一句话,藏着对前世兄弟情的陌生与逐渐接纳。

萧瑟翻看案头的银针,指尖掠过刻着星纹的针尾:"皇兄这手针法,比太医院的吴老太医还要精准三分。

" 话语间带着少年时的调侃,却在触及萧崇锁骨处的金色纹路时,眸光微凝 —— 那是皇族秘典中记载的混沌印记,他曾在父皇藏书阁的《北离玄典》里见过模糊的拓片。

卯时初刻,殿外传来龙纹靴的声响,沉稳如钟鼎落地。

萧崇撑起身子,便见父皇萧若风在金吾卫簇拥下步入,袖口五爪金龙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躺着吧。

" 萧若风抬手止住他的拜见,目光落在床头褪色的丝帕上,喉结滚动 —— 那是皇后亲手绣的,自萧崇眼盲后,他无数次在深夜看着儿子蜷缩在床榻,却不知如何安慰。

"听闻你近日在研习针砭?

" 皇帝的声音放得轻柔,带着罕见的温和,仿佛不是朝堂上威仪赫赫的君主,只是一位心疼儿子的父亲。

"儿臣只是想着,若能复明,或许能为父皇分忧。

" 萧崇低头望着被角,感受着父皇目光中的复杂 —— 有对亡妻的思念,有对嫡子的愧疚,却独独没有对储君的猜忌。

这种纯粹的父爱,让他心中泛起涟漪,萧凡的理性与萧崇的情感在此刻悄然融合。

萧若风忽然从袖中取出玉匣,匣盖刻着精致的北斗纹:"这是钦天监新制的星轨罗盘,你南下时带着。

" 打开匣盖,青铜罗盘中央的银针正缓缓转动,针尖始终指向东南方的雪月城。

萧崇指尖抚过罗盘边缘的二十八宿纹,忽然明白,这是父皇用星象学在默默诉说支持 —— 无需多言,却重若千钧。

晨光穿透窗纸时,萧崇独自坐在镜前。

指尖的银针泛着冷光,倒映着逐渐清晰的面容: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微挑带着几分锐利,唇角那颗浅痣在晨光中泛着珍珠光泽。

他忽然发现,镜中人的气质己悄然改变 —— 不再是病弱的瞎子皇子,而是带着医者沉稳与武者锋芒的全新存在。

解开中衣,金色纹路在晨光中流转。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卯时便起身运转混沌炼体法,感受着真气从丹田出发,沿着《太素针经》记载的经脉路线冲刷隐脉。

每当银针刺入睛明穴,便能感觉到视神经如久旱逢甘霖的幼苗,在混沌之力中舒展生长,那些曾被毒针破坏的神经突触,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重新连接。

窗外,混沌星渐渐隐没在晨雾中,却在他视网膜上留下淡淡的金芒。

萧崇知道,这种奇异的能力并非来自虚无缥缈的系统馈赠,而是通过每日刻苦修炼,将现代医学对人体的认知与上古功法相结合的成果。

那些在实验室里对神经再生的研究,此刻正化作银针下的精准施术,让他在武道一途走出前所未有的路 —— 用解剖学的精准理解经脉,以真气的温润修复损伤,每一分进步都来自于对人体奥秘的透彻解析与日复一日的水磨工夫。

收拾好齐天正提及的《太素针经》残页 —— 经掌册大监瑾玉之手寻得的古经,萧崇披上墨绿锦袍。

袖口的暗金北斗纹与锁骨处的炼体印记遥相呼应,却不再有前世萧凡对系统数据的依赖。

他清楚,自己的每一分强大,都来自于指尖银针的千锤百炼,来自于对混沌炼体法的深刻理解,来自于将现代智慧融入上古功法的独创之路。

殿外,更夫敲响卯时的梆子,惊起寒鸦数声。

萧崇望向东南方,雪月城的方向传来隐隐的刀鸣 —— 那是雷无桀的刀,带着少年人的炽热与纯粹。

他忽然轻笑,将银针收入锦囊:此去雪月,不为权谋,不为帝位,只为解开混沌炼体法的奥秘,为这具曾被毒瞎的身躯,寻得重见天日的希望。

或许在寒水潭底,在《太素经》的残页中,他能找到让视神经完全再生的关键,让混沌之眼真正看破世间迷雾。

这一日,天启城悄然流传:大皇子在太医院自施针砭,虽未复明,却能仅凭脉象说出医者家中琐事;六皇子每日辰时便送来回春堂的新药,雪落山庄的马车车轮上,总沾着江南的泥土;掌册大监瑾玉亲赴典籍库寻经,钦天监监正齐天正屡入偏殿观星,就连皇帝陛下,也在深夜停留偏殿半个时辰,离开时衣摆带着太医院特有的艾草香。

而在太医院偏殿的阴影里,萧崇望着手中的银针,终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他不再是被困在两个世界夹缝中的灵魂,而是真正成为了萧崇 —— 那个融合了现代智慧与上古功法的北离大皇子,即将带着对光明的渴望,踏上雪月城的土地。

当他推开殿门,寒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散眼中的坚定:此去前路漫漫,无论是暗河的杀手,还是未知的挑战,他都将以针为剑,以医道为舟,在这波谲云诡的世界,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