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逆鳞初现
图书馆顶灯在沈昭头顶投下冷白的光晕，少年蜷缩在L形书架的阴影里。陆子豪镶着克罗心银钉的皮靴重重踏在相邻的椅面上，震得桌上的冰咖啡泛起涟漪。
"这组数据连三流期刊都上不了吧？"陆子豪两根手指捏着实验记录本的边角，像拎着腐坏的鱼鳃。他腕间的百达翡丽折射着吊灯光，表盘在沈昭眼前晃出细碎光斑。
沈昭的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墨团，后颈传来熟悉的灼痛。三年前车祸留下的旧伤疤像活了过来，无数蚂蚁正顺着脊椎往颅骨里钻。他左手下意识握住腕间的青玉坠，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掌心的遗物。
"哑巴了？"陆子豪突然踹向椅腿。金属支架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沈昭踉跄扶住桌沿时，玉坠从松垮的袖口滑出，在冷光里泛着诡谲的青芒。
枯瘦如鹰爪的手掌突然按住陆子豪肩膀。"图书馆不是斗兽场。"林教授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狼藉的桌面，在触及沈昭腕间玉坠时骤然凝滞。老人中山装口袋里传出细微的金属嗡鸣，藏在暗袋里的青铜罗盘正在发烫。
陆子豪堆起假笑松开手，记录本砸在咖啡渍斑驳的桌面上。沈昭弯腰去捡散落的纸页时，整张橡木桌突然剧烈震颤。悬浮的咖啡液滴凝成螺旋状，陆子豪腕表镜面"咔"地裂开蛛网纹。
"地...地震？"有人尖叫着抱住书架。
沈昭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皮肤下奔涌的热流让视野泛起血色。古籍区传来浪潮般的翻页声，林教授弯腰捡起《淮南子》时，浑浊瞳孔映出少年腕间玉坠的裂缝——有青色流光正在渗出。
当夜的天台风裹挟着远处工地的铁锈味。
陆子豪扯开纪梵希衬衫领口，锁骨下的血红刺青在月光中宛如活物。那盘曲如蛇的符咒让沈昭后颈旧伤再度灼烧，玉坠在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