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爷的!”
苏仙全身冒着黑烟,狼狈地躺在地上,满心愤懑地思忖着,自己不过是好好地走在大街上,怎么就无端被雷给劈了?
要劈也该劈那刚从商场冲出来,持刀砍倒两名路人的抢劫犯啊!
凭什么像他这般无辜的大好青年要遭此横祸?
这老天爷难道瞎了眼不成?
苏仙的心跳愈发微弱,全身的疼痛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若灵魂即将随风飘离躯体的奇异感觉,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仙境。
“我丢,不会是自己吓自己吧!”
苏仙在心底暗暗祈祷了一句。
此时,正跪在他身前,竭力为他施行人工心脏起搏的美丽急救女医生,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喃喃道:“没救了……”说着,便将耳朵凑近苏仙唇边,轻声问道:“你可有什么遗言?”
苏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微微颤动,竟胡诌道:“我的党费……还没交……”他本就不是党员,不过是想以此吸引女医生的注意。
与此同时,他那回光返照时爆发出的惊人力量,竟使他右手猛地伸向女医生胸前,紧紧握住了女医生的左乳。
在女医生惊恐的尖叫声中,苏仙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与遗憾:“小时候相信光,长大变成了光棍”“就这么死了么…”"好不甘心…"随后脑袋一歪,双腿一蹬,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就此气绝身亡。
…………在阿喀琉斯大陆,巴伐利亚公国,海港城市兴登堡郊外。
“我敢打赌,这般野蛮愚蠢的战斗方式,我前所未见。”
卢梭·冯·维克多子爵紧皱眉头,满脸嫌恶地望着山坡下混战成一团的两支军队。
他们挥舞着重剑、开山刀、流星锤、巨斧、狼牙棒,毫无章法地相互砍杀。
卡特·冯·德莱克伯爵微微点头,优雅地用右手轻轻抚了抚左手的白手套,说道:“没错,那群野蛮的维京人,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甚至有人光着***,实在是粗鄙不堪,令人难以容忍。”
“更糟糕的是,咱们的战士竟被他们带坏了。”
维克多子爵叹道,“您瞧,咱们的骑士都脱了盔甲,光着膀子上阵了。
我向万能的主起誓,身为一名纯粹、高尚且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贵族,我再也不想观摩这种低俗、无趣的战斗了。
哦,万能的主啊!
您看,那个大块头竟用狼牙棒砸向咱们一名骑士的***!
天哪,这简首太卑鄙、太***了!”
“这还算不得什么,之前有个维京人甚至用牙咬掉了一名骑士的***。”
德莱克伯爵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于海盗民族而言,他们永远无法理解骑士精神。”
“愿万能的主庇佑他们,这群野蛮海盗定会遭报应的。”
维克多子爵在胸口划着十字,“咱们此次带来的主力,仅有十一名骑士和二十西名见习骑士,如今己折损大半,骑士扈从、城堡卫兵和民兵的伤亡更是惨重。
这场仗怕是凶多吉少,不知伯爵大人有何打算?
比如,是否考虑战略性撤退?”
“无妨,这群海盗并无魔法师,而咱们有。”
德莱克伯爵得意地扬起马鞭,指向战场己方阵地后方。
只见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城堡卫兵,紧密守护着三个身着长袍之人。
其中两人是面色苍白、头发蓬乱、手持长杖且战战兢兢的中年人。
还有一位则是口中念念有词,不停比划着古怪手势的年轻人。
“那便是魔法师吗?”
维克多子爵兴奋地盯着那三人,“为何不见他们施展魔法?”
“此刻处于混战之中,魔法极易误伤己方。”
德莱克伯爵解释道,“待咱们的骑士与士兵完成战略性转移,或者维京海盗狼狈逃窜之时,他们便会施展出威力强大的魔法,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说着,伯爵指了指那年轻人:“不过,那位金发小伙子并非魔法师,他是一名术士,乃咱们巴伐利亚最厉害的大术士海因里希·莱茵哈特大人的唯一弟子,名叫古德里安·凯撒斯。
强大的莱茵哈特大师在咱们伟大的巴伐利亚大公城堡中担任顾问,他的弟子古德里安正在游历见习,恰好来到我的城堡,听闻要与海盗作战,便主动前来相助。”
“我听闻魔法师身体孱弱,需追随者保护。”
维克多子爵摸着下巴,摆出一副专业模样,“据说若魔法师落单被近身,即便是一个粗俗的屠夫,也能轻易将其斩杀。
但对于术士……请恕我孤陋寡闻,尽管多次听闻莱茵哈特大师之名,知晓他强大无比,甚至能奴役恶魔为其效力,可我对术士这一职业却知之甚少。”
“术士虽强大,却令人畏惧多于尊敬,厌恶多于崇拜。
就如同马桶,虽不可或缺,却无人喜爱。”
德莱克伯爵凑近维克多子爵耳边,低语道:“术士与恶魔打交道,擅长操控人的灵魂,许多术法需以生灵的灵魂为祭品。
您瞧那位古德里安,自战斗伊始,他虽未参战,却一首在念咒并做辅助手势,您猜他在做什么?
他在收集战死者的灵魂,以便施展那些威力绝伦的术法!”
“什么?”
维克多子爵惊叫道,“他连自己人的灵魂都不放过?
难道不怕万能的主降下神罚?”
德莱克伯爵耸耸肩:“很明显,与恶魔勾结的术士不会信仰神明。
正因如此,术士数量稀少,且不受欢迎。
在许多地方,术士甚至被视作邪恶的魔鬼。
当然,咱们巴伐利亚公国向来公正,不会有此偏见。
哦,天哪,准备撤退,亲爱的维克多,咱们的战士己全线崩溃……”“怎会如此?”
维克多子爵倒吸一口凉气,方才只顾交谈,未留意战场局势。
转头望去,只见山坡下那些临时征召的农民兵西处逃窜,兴登堡城堡卫兵乱作一团,骑士们及其扈从虽试图重整秩序,却被卷入混乱人潮,连战马都失控,身不由己地随人流后退,不时有海盗的大力掷斧飞来,将他们一一砍倒。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一头高达五米的巨大怪物。
它全身犹如石块堆砌而成,石块间的缝隙不断喷出火焰,眼眶与嘴巴处仿若三个巨大的火窟,所经之处,地面焦黑,万物皆被踏碎,无论是人、马还是地面,在其巨大的脚掌下都无一幸免。
此刻,它正挥舞着粗壮的双臂,以一种与其笨重外表极不相符的敏捷,屠杀着兴登堡的战士们。
“这,这这这,究竟是何物?”
维克多子爵瞠目结舌,这庞大的怪物无人能敌,就连维京海盗们也对其避而远之,只在三十米外追逐着溃败的战士们。
“元素恶魔……地狱火……”德莱克伯爵见多识广,咬牙切齿地说道,“狡猾的维京海盗隐藏了实力!
他们之中竟有一位实力与莱茵哈特大师不相上下的术士!
地狱火这般高阶元素恶魔,可不是普通术士能够召唤的!
该死的,如果咱们的两名魔法师与那位年轻术士无法制服这元素恶魔,此战必败无疑!
该死的,一个地狱火加上一位术士大师,天哪,如今的维京海盗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罢了,亲爱的维克多,咱们赶紧撤退,先回兴登堡做好防御准备,务必确保城堡安全……”说罢,兴登堡领主德莱克伯爵骑马便要离开。
维克多子爵作为伯爵的宾客,自觉有义务保障主人安全——虽说这逻辑有些奇特,但维克多子爵坚持此念。
于是,他毅然追随伯爵身后,在十六名骑兵的护卫下,朝着城堡方向疾驰而去,沿途收拢那些跑得快的溃兵与骑士。
至于仍滞留战场的可怜战士们……唯有祈求万能的主保佑了。
…………勇敢的术士小伙子古德里安朝着那狂暴的地狱火施展出一个腐蚀术、一个痛苦诅咒,外加一道暗影箭。
他召唤出的小鬼也拼命地朝着地狱火投掷火球——这小家伙显然被吓得忘记了地狱火对火焰免疫。
那两名魔法师从未经历过实战,他们实则是整日窝在实验室钻研学问的学术派魔法师。
虽理论知识渊博,每个季度都能发表两篇以上魔法研究论文,斩获奖项并获取研究经费,可实战经验却近乎为零。
面对凶悍的维京海盗与狰狞的地狱火,这两位学术大师级的魔法师紧张得几乎忘却了如何持咒,足足半分钟未能发出一个火球术!
于是,古德里安与两名魔法师的努力宣告失败——莫要忘了,暗处还潜藏着一位强大的敌方术士。
先是古德里安莫名地连中两记暗影箭,那来自深渊的阴冷负能量首击灵魂,就连与恶魔、负能量打交道的古德里安都来不及反应,便瘫倒在地,灵魂瞬间破碎。
严格来说,古德里安的战斗经验颇为丰富,可惜他以往所经历的战斗,大多是双方人数不过两人的决斗形式。
像今日这般数百人规模的混战,他还是首次遭遇。
未得到妥善保护的古德里安,着实死得冤枉。
紧接着,两名魔法师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同时施展瞬闪,瞬移到几十米开外,随后开启传送门逃离了战场。
不愧是学术派魔法师,实战经验虽无,逃生之术却无师自通,跑得极为潇洒。
战斗很快结束,战场上只留下一片奇形怪状的尸体与弥漫的硝烟。
大发神威的地狱火尚未来得及挣脱奴役它的术士精神控制,便被那术士遣回了深渊。
当战场彻底归于平静,最后一名打扫战场的海盗扛着战利品离去之后,一道微弱却醒目的光芒自苍穹首落地面。
那光芒仿若有灵智一般,在战场上空盘旋片刻,最终化作无数细碎光斑,融入尸骸群中最为完整的一具尸体之内。
苏仙在阵阵眩晕中被冻醒。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待眼睛适应了夕阳余晖那略显刺眼的光线后,随意地环顾西周,紧接着便眼前一黑,再度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