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证物袋里看到那枚染血的草莓发绳时，呼吸在玻璃上晕出白雾。
“死者是永盛集团少东家，致命伤在第三肋间，凶器初步判定为特制拆信刀。”法医的声音忽远忽近，“林记者？林记者？”
指甲掐进掌心，我死死盯着监控截图里模糊的侧影。那人黑色大衣领口翻起时，隐约露出颈侧暗红纹身——是半片被荆棘贯穿的翅膀。
“听说对方律师很难搞。”主编把案件资料拍在我胸口，“程深，华尔街回来的诉讼鬼才，专接豪门丑闻案。”
咖啡厅暖气开得太足，我解开丝巾露出锁骨处的月牙疤。七年过去，这道当初为程深挡刀的伤痕，依然会在雨夜渗出针扎似的疼。
“林小姐对正当防卫的认定标准有误解。”
熟悉的声线裹着雪松香袭来，铂金袖扣折射的光斑落在我手背。程深将砂糖罐推到我能够到的位置，这个动作让记忆瞬间倒带——高二那年我常犯低血糖，他总是不动声色往我口袋偷藏巧克力。
“程律师对旧相识的问候方式真特别。”我按下录音笔。
他忽然倾身靠近，领带夹上刻着的“CS”字母擦过我下巴。当年我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此刻正泛着冷冽的银光。
“现在逃还来得及。”他指尖抚过案卷里富二代尸体的特写，声音轻得像在念情诗，“这个案子，会扯出你最不想回忆的那段过去。”
落地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我们影子在玻璃上交叠成拥抱的姿势。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硌到我虎口，而我藏在衣领下的项链突然变得滚烫——内圈刻着他当年写在数学笔记背面的德文：Mein Licht.
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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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6｜阴转暴雨
程深转学来的第三天，我在生物实验室撞见他在给自己注射药剂。黄昏的光线里，少年掀起校服下摆，后腰狰狞的烫伤像只展翅欲泣的蝴蝶。
玻璃器皿坠地的脆响中，他转身时眼底的阴鸷吓得我后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