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起,星光大道两旁成排的梧桐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那些泛黄的大叶子,稀稀拉拉的挂在枝头乱颤,显得有些悲凉。
万里悲秋,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乐时收回车窗外的视线,戴好帽子与口罩,等司机停稳车子。
这辆黑色的保姆车是明星御用款,她从车上下来时就吸引了众多路人的视线。
这帽子、这口罩,戴跟没戴也差不了多少。
一阵冷风吹来,吹的她睁不开眼睛,她无声的爆了一句粗口,拢了拢身上的风衣,大步迈向餐厅。
恩,口罩虽然挡不了风,但能遮掩住她粗鲁的一面。
餐厅前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此时叶子正金黄,一对年轻情侣不顾众人灼灼的目光,在树下依偎着,那副你侬我侬的模样,路人很难不看。
陈时淡淡的扫了眼,嘀咕了一句“幼稚”,就加快了脚步。
感情这东西真像一部悬疑电影,不到最后,谁都猜不透结局。
今天爱的要死,明天就可以恨得要死。
她脑海里闪现一个男人的脸,随后脸上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渣男,得死!
还得是不得好死那种!
“乐小姐,欢迎您光临本餐厅。”
餐厅主管阿杰,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满脸堆笑的上前迎接。
乐时颔首,瞥了眼他独自走向私人电梯。
这餐厅、这人,她都很熟悉。
阿杰那副蠢蠢欲动的眼神,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停下了脚步,一脸严肃的叮嘱:“阿杰,我来吃顿饭,私人的,闭紧你的嘴,否则...”阿杰脸上的笑容僵了,他嘿嘿讪笑了两声,按下电梯按钮说:“乐小姐,您也知道,如果老板知道您来了,我没跟他汇报,这个月奖金就没戏了。
您知道的,我这不是快结婚了,缺,缺钱啊。”
乐时仰头微微吐出一口气,心里无比烦躁。
这么首白的理由,她不想反驳,可,真不想见到那人啊。
她想了想,双手抱胸盯着他说:“一人退一步,你一个小时后再汇报。”
那犀利的眼神,是最后的通牒,阿杰很识时务:“多谢乐小姐体谅。
乐小姐,您真的是又美丽又善良,肖总能有...”“闭嘴!”
乐时瞪了他一眼,迅速走进电梯里。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电梯门刚合上,她身上挎着的LV老花包里传出“我爱你中国”的高亢歌声。
在阿杰诧异的眼神中,她翻出手机,接了起来。
可能最近闲下来的缘故,乐时总觉得心慌,梅姐让她听些红歌,能昂扬斗志,避免胡思乱想。
事实证明,有点用。
“宝,你终于接了。
宝啊,我跟你商量一下啊,月底MOCO时尚杂志的拍摄,咱就去一下好不好嘛,肖总很有诚意,可...”电话那头梅姐夹着嗓音,声音温柔又动听。
乐时冷冷的打断她:“月底我不在国内。”
梅姐愣了一下,又问:“宝,那我跟对方商量下,推迟到下月中旬行不行呀?”
“梅姐。”
乐时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梅姐心里突突跳了几下,她抿了抿唇立马应声:“哎哎哎,是,我在,你说宝宝。”
“这一年我是自由的,你答应的。”
梅姐心里一咯噔,她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讪笑着说:“是是是,好的,宝宝啊,梅姐明白了。
天冷了,你可得注意身体啊,梅姐可想...”她话没说完就听到了“嘟嘟嘟...”声。
梅姐盯着电话,叹了一口气,埋怨说道:“你看,你看,我都说了她不会接,非要我打这个电话,把她惹毛了,把我开了,我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去。”
陈津天讪讪笑笑:“哎呀,我这不是也是被逼的,谁知道昊天塌房的这么突然,要找个跟昊天同量级的,我思来想去就只有乐时姐了么。
哎,梅姐,乐时姐这一年就真的不接工作了?”
梅姐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挖起一勺蛋糕,点了点头:“恩,我家乐时宝贝一向说一不二,别惦记了啊。”
陈津天开始八卦起来,他用看似随意的口吻问到:“乐时姐这是怎么了?
要休息一年。
她现在可在顶峰啊。
影帝昊天塌房了,这影后屹立不倒,不正好再扩展扩展自己的版图?”
梅姐瞟了眼陈津天,心想:这么傻,肖格坤怎么看上的?
要不是看在这顿黑珍珠面上,真懒的跟他废话。
她脸色冷了几分:“说得上来的电视剧、电影她每年拍好几部。
奢侈品的代言她手里有好几百个,那恋综她当邀请嘉宾参加了一期就火的一塌糊涂。
明年开始的工作,排到了后年都是满满当当,我们家乐时还要扩充什么?
扩到联合国去?
我怕她不乐意啊。”
她又挖了大大一勺***的蛋糕,嚼了嚼继续说:“总要给新人一些机会,给别人留碗饭吃。
你说是不是?”
陈津天笑了笑,拼命点头以示认同,又打听起了另一个事情:“梅姐,乐时的妹妹真是那个乒乓球的国手姜熙?”
“恩啊。”
梅姐随口应着。
盘子里的蛋糕一扫而空,她擦了擦嘴,说:“但凡我们乐时工作室未澄清的,要不就是太离谱,懒的澄清,要不就是真的。
我梅姐可不是吃干饭的。”
“哈哈哈哈,梅姐的工作能力,我们有目共睹,有机会梅姐照顾照顾我啊。”
“行,只要case正的,我们能合作。
行了,我得走了,我女儿快要放学了。”
梅姐起身拎起她的名牌包,朝陈津天挥了挥手。
陈津天点头哈腰热情的目送她离开,想起了刚才那顿3000多的下午茶,有些肉疼。
谁说下午茶便宜来着?
他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肖总,乐时姐不接,我刚亲耳听到的,她月底不在北京,要休息一年。”
对方“恩”了一声,挂了电话。
“呵,都一个德行,没听人把话说完就挂电话。”
陈津天嘟囔着,抬头看到对面国贸大厦上乐时的巨幅广告,笑了笑自言自语起来:“也有肖格坤追不到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