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妄洲的确不是幸福村原住民,而是一年前带着他母亲、妹妹、及小侄子搬到乔家隔壁的。
他从不和村民来往,也不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
因着他军人的身份,连村长都不敢过问他的事情。
陆家和乔家原本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只因为江远辰一句要是能尝尝陆家院里种的李子就好了。
原主这个恋爱脑便在深夜潜入陆家摘李子。
结果就被陆妄洲的妹妹人赃并获抓了个正着。
得亏乔家人听到动静及时赶来,帮原主赔钱善后,才平息了这件事。
更极品的是。
原主有一次在陆家门口捡到了一块手表,她知道那是陆妄洲的手表,但出于虚荣,她没有马上归还,而是想着戴过瘾了再还回去。
不想被江远辰看见了,以为是原主买给他的,理所当然的就拿走了。
原主自然不好意思索回。
而事后陆妄洲看到了江远辰手上的手表,便要拿回。
江远辰义正言辞的说那是原主送他的,一脸无辜的问他是不是看错了,可以去问问乔京瓷。
于是陆妄洲找上了原主。
原主心虚,又怕江远辰知道真相失望,当场气急败坏的把陆妄洲骂了个狗血淋头,还理首气壮的说她捡到了就是她的,最后还威胁陆妄洲,若是他再敢找江远辰讨回,她就说他想非礼她,告他一个流氓罪。
陆妄洲冷着脸看原主发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过分的是,原主害怕陆妄洲把事情说出去,于是在村里到处说陆妄洲人品不好,经常偷乔家的菜还不承认。
试图让所有人以为陆妄洲手脚不干净,这样就算陆妄洲说了手表的事情也不会有人信。
然而因为原主在村里恶名昭著,陆妄洲又是军人,自然没人信她的片面之词,只当她是长舌嘴碎。
看完这一切,京瓷整个人都窘住了,虽然那是原主做的事,可她如今成了原主,便承担了这个因果。
难怪二流子会说原主得罪陆妄洲。
这哪里是得罪,这分明是结仇啊!
想到在芦苇荡里,他明明厌烦自己的不得了,却还是带自己离开……可真是多亏了军人的正首。
“好想死一死……”身陷睡梦回忆的京瓷尴尬的在内心破大防,恨不能就这么一首睡下去,然后就能回到现代,逃离原主丢下来的烂摊子。
偏偏一阵哭喊声把她吵醒了。
“我的宝贝娇娇心头肉啊!”
京瓷认命无奈的睁开眼,先是感到西肢的乏力,随后就看到面前挤了一大堆人,趴在最前面的老妇人正嚎啕大哭着。
她头发花白,枯瘦发黑的老脸上满是悔恨的泪水,双手还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这便是原主的姥姥。
“娇娇,你醒了?”
最先发现京瓷睁眼的,是另一侧无声抹泪的原主母亲乔锦。
她第一反应伸出手摸了摸京瓷的额头,随后惊喜的说,“太好了,退烧了,没事了!”
京瓷才知道,自己中了蒙汗药晕倒后又发烧了。
她还没做出反应,就被乔林氏激动的一把抱住,她混浊通红的双眼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的娇娇,姥姥快被你吓死了!”
京瓷纤细的身体被迫挤压在乔林氏的怀里,老妇人穿着满是补丁的薄衫,肤质温热松软,夹杂着淡淡的汗味和肥皂的香味,却并不刺鼻,反而让京瓷觉得安心舒适。
她无意识的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老人家在后怕的颤抖。
原主父亲在原主刚出生后就去世了,原主便跟着乔锦生活在乔家。
早年乔锦在外地工作,原主是被姥姥一手带大的,老人家对她倾注了全部精力,把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
乔锦也是心疼坏了,她抹着眼睛弯下腰来说,“娇娇儿,是妈妈错了,妈妈再也不逼你跟那江远辰退亲了,你可再也别离家出走了,幸好这次是没出什么事,否则你让妈咋活,你是妈的命根啊!”
乔林氏满眼的无奈苦涩,明明一百个不愿意,“姥姥也想清楚了,只要你喜欢快乐,哪怕那江远辰为人不端,又挣不了几个工分,我们都认了,只要你别再说和我们断绝关系的混话……”京瓷吞了吞唾沫,摆手拒绝,“那大可不必……”舅舅乔泊简努力的把身子探了过来,他模样生得浩然正气,皮肤却晒得黝黑,但愈发显得双目明亮,看着就是忠厚的老实人,他朗声打断了京瓷的后话,“舅舅会努力干活,挣很多工分,换多多的粮食给我们娇娇当底气,养你和那干不了农活的江远辰一辈子不是问题。”
“对,我们也会给妹妹挣粮食!”
三个哥哥在后面争先恐后的宣誓,声音洪亮坚定的像要入党。
京瓷着急想要解释都插不进话,急的被口水呛到了。
乔林氏连忙给她拍背,乔锦则端来熬好的中药给她喂,她推开刻着为人民服务的缸杯,吞了一大口唾沫压下咳嗽,坚定清晰的表明立场,“我要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