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小学那会家里很穷,我爸妈为了挣钱养家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爸妈在远方做什么,而他们也不会告诉家里,只是每个月都往家里面打钱。
并且他们打回来的钱逐月增多,起初是五千,接着是一万,后来达到五万、十万。
我家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富足。
然而,在我读初三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几位警察。
他们告知奶奶,我们这才知晓原来我的父母并非在外面打工,而是在从事非法活动。
我的父母被当地法院判处***,他们被留在当地监狱服刑。
与此同时,之前每个月往家里打的钱也被前来的警察全部收缴,称这些钱是通过非法途径所得,必须全部上交。
自那次之后,我家再度回到了以前的苦日子状态。
而我爸妈的事情也迅速在整个乡镇传播开来。
我也成为了整个学校师生的笑话。
他们都不愿意接近我说我是劳改犯的儿子而我走到哪里都受到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我那原本就幼小的心灵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渐渐地,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敢与人对视,总是下意识地低下头,躲避着他人的目光。
曾经那个开朗活泼的我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自卑怯懦的自己。
因为父母的事情,我的心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自卑与恐惧如影随形,我不敢再去学校面对老师和同学们那或同情或异样的目光。
奶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深知不能任由我这样下去,于是决定去学校找老师谈谈,看看能否找到办法帮助我走出这片阴霾。
奶奶精心收拾了一番,尽管她的衣衫陈旧,但却整洁干净。
她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向学校走去,一路上,奶奶的心情沉重而又焦急。
她不断地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向老师开口,怎样才能让老师多关心关心我。
当奶奶终于来到学校,见到老师的那一刻,她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奶奶急切地诉说着我的情况,讲述着我因为父母的事情所遭受的巨大心理创伤,恳请老师能够给予我更多的关爱和鼓励。
然而,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也许是连日来为我的事情操劳担忧过度,奶奶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煞白。
老师和周围的人顿时慌了神,急忙拨打急救电话。
但不幸的是,奶奶最终还是因突发心脏病,没能挺过来。
在奶奶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被送回了家里。
躺在简陋的床上,奶奶虚弱地拉着我的手,又紧紧握住叔叔的手。
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他叔啊,你哥嫂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住了。
这孩子命苦啊,以后就拜托你多费心照顾了。”
叔叔红着眼眶,重重地点点头,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我。
奶奶说完这些话后,气息愈发微弱,她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手也缓缓从我们的手中滑落。
那一刻,房间里弥漫着沉重的悲伤,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我呆呆地望着奶奶,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模糊了视线。
回想起过往,爷爷去世得早,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从那时候起,爸爸妈妈就一首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只有奶奶,一首陪伴在我身边,给我无尽的疼爱。
她会在我生病时,日夜守在我的床边,悉心照料;她会在我受委屈时,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她会在我取得好成绩时,露出欣慰的笑容,为我骄傲。
那些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温暖的时光。
而如今,奶奶也离我而去,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
这时,叔叔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说:“孩子,别怕,以后叔叔会照顾好你。
奶奶去世后,整个家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着。
亲人们忙碌地筹备着后事,空气中弥漫着悲伤与肃穆。
叔叔红着眼睛,强忍着悲痛,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宜。
他找来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商议着葬礼的流程,从挑选棺木到确定墓地,每一个细节都仔细斟酌。
家里的院子里搭起了简易的灵棚,奶奶的遗体安静地躺在那里,身上覆盖着洁白的布单。
灵棚周围摆满了花圈和挽联,那白色的花朵在风中微微摇曳,似乎也在为奶奶的离去而哀伤。
前来吊唁的人们络绎不绝,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因为爸爸妈妈被抓了,村民们大多对我避之不及。
他们远远地看着,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嫌弃,更多的是冷漠。
我穿着黑色的孝服,麻木地跪在奶奶的灵前,泪水早己流干。
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对奶奶的思念,同时也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和无助。
邻居们偶尔送来祭品和慰问,也只是匆匆放下便离开,不愿多停留一刻。
他们回忆着奶奶的善良与勤劳,感慨着命运的无常,却对我这个可怜的孩子保持着距离。
在葬礼的那一天,天空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
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哭声回荡在整个村庄。
人们抬着奶奶的棺木,一步一步走向墓地。
我跟在队伍的后面,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
当奶奶的棺木被缓缓放入墓穴,亲人们纷纷洒下一把黄土,那一刻,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最疼爱我的奶奶。
葬礼结束后,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叔叔把我带回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