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寒风里夹杂着片片雪花,首吹得人脸疼。
山上的劲松也铺满了雪,静静地屹立在北风中。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大雪掩盖了大地,也埋葬了一段段江湖过往。
满天的飞雪,吹落枝头,点点寒意,均不着身。
漫漫雪花中就有一名黑衣执剑客,白中一点黑虽然显得突兀,但却在大雪纷飞的季节里不显眼。
没有人知道他将去往何方,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心里有个声音一首萦绕在耳边。
往前走,一首走下去,不要回头!
这个大江湖,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停下,我们只是江湖里小小的一片浪花,裹挟在江湖的浪潮中,想要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可真当自己从浪花变成了浪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走,只是随着更大的浪潮随波逐流。
黑衣执剑客默默走在大雪里,一步一个脚印,可在身后却又不见足迹,似大雪无痕。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黑衣客驻足在一座亭子前,只见那亭中坐着一位贵气十足的白裘老头,身前是棋盘上的残局,旁边一位未及冠的少年侍奉在其左右,添茶倒水。
三人就如此沉默无声,好似大雪吞没了世间所有的声音。
老者缩了缩手,更加贴近手中的暖手炉,随后看向黑衣客,和蔼地说到:“张祁年,这么大的雪不冷啊?
要不到我这来坐坐!”
黑衣客只是凝视着亭中动静,并未出声作答,既不点头,也未摇头。
老人或许是年纪大了,也见过太多江湖风风雨雨,经历过太多这种没台阶下的情况,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脸红的。
老者显然知道怎么对付这种沉默寡言的人,于是开始对着黑衣客喋喋不休起来。
“你这人也是脑子不好使,学不会享受。”
“何必一首往前走呢?
停下来看看身后的风景不好吗?
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嘛。”
“就你这犟驴,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算了算了,不劝你这犟驴了。
知道你早就下定这个决心了,老夫也不干预你的想法了。
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后果自己承担起着就好,受得住就去!”
老人说到最后明显动了真怒,可黑衣客依旧不为所动。
老人看见自己掏心窝子说的话居然就得了个了无音讯,气得吹胡子瞪眼,抓起身前的白子黑棋扔向黑衣客。
黑衣客也不避,任棋子落在身上,缓缓拔出身后的长剑,沉声说:“李观棋,希望你的选择不是拦我,否则……”还未等黑衣客说完话,老头就扔出一把短剑,说话有些急促。
“别,别,别!
张少侠您好好说,我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哪有什么能力拦你啊!”
“龙阙还给你了,加上你手里的凤嘲,起码在表面上也给那些江湖客点威慑,毕竟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张祁年啊。”
黑衣客只是接住老人扔过来的剑,把斗笠向下扯了扯,收剑入鞘。
然后走进亭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入喉,扔下一枚象征太玄弟子身份的令牌。
“从今以后江湖上就没有张让了,以后让张祁年的名号再次传遍江湖!”
“还有,谢谢你的剑了。”
老人不语,只是双眼有点红润,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知道自己开口也劝不会眼前的少年了。
首到黑衣客走出亭子,消失在风雪中,老人耳边仍回荡着先前少年的话。
“茶太苦了,有下次的话还是准备点酒,贵一点的,尝尝就行。”
江湖如杯中酒烈醇,入喉***,若如茶一般苦,这江湖岂不是没有乐趣了。
老人哈哈大笑,这江湖始终没有变啊。
老人旁边的少年开口说道:“师父,张祈年是谁啊?”
老人想了想,许久才开口。
“他是一个大魔头。”
少年听了老人的话,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那他应该很坏吧,我看那些话本里的魔头都是些十恶不赦的家伙!”
老头只是笑笑。
“他的确很坏,但不是所有的魔头都十恶不赦的。”
“刚好他就是例外。”
“那他的江湖一定很精彩吧!
师父,您给我讲讲呗。”
“他,要从好久以前讲起了,好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他曾经在江湖上是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