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山想冲进去看看，可是被王婆恶狠狠的赶出来了，不许他进去。
他心急如焚，媳妇在里面痛苦的生孩子，身为丈夫却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程灵素痛苦的***声越来越小。
“杨家娘子，你这是难产。
若是孩子再不能出来，会被闷死在里面，你忍着点，老婆子来帮你一把。”
程灵素牙关紧咬，死死的抓着身下的床单。
“王婆，请你一定要……救救孩子。”
王婆不再犹豫，伸出枯瘦的手掌按向程灵素的肚子。
“啊啊啊……”程灵素痛的更加厉害，凄惨的嚎叫。
半个时辰后，孩子终于被王婆从程灵素的身下拽了出来。
“杨家娘子，是个男娃娃！”
王婆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一脸的喜悦。
婴儿哇哇哇的啼叫，冲淡了房间里的血腥味道。
程灵素气若游丝的躺在木床上，她的眼睛微眯成一条小缝，拼尽全力想要睁大眼睛看一看自己的孩子。
“素素，你终于生了！”
杨大山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小山，你媳妇怕是活不成了。”
王婆抱着刚刚诞生的小婴儿，带给杨大山巨大的噩耗。
“素素，你怎么会……怎么会……死？”
杨大山扑倒在木床边，双手抓住妻子苍白冰凉的小手。
“孩子……孩子。”
杨大山急忙从王婆的怀里接过小婴儿，放到妻子的枕头边。
程灵素的眼皮沉重无力，她努力的眯缝着眼睛，看着身旁的孩子。
小婴儿皱皱巴巴的，并不好看，程灵素却觉得这是世间最漂亮的小孩子。
程灵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笑容。
“孩子！
大山哥，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
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小婴儿，首到眼睛再也无法睁开，彻底断气身亡。
“素素，你怎么会死？
怎么会死啊？
怎么可以？”
杨大山抱着程灵素的尸体大哭大叫，平日里能进山狩猎凶兽的大汉哭的像一个孩子。
一连两天，杨大山悲痛的嚎哭，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般，嘴里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族人们都过来相劝，也没有丝毫作用。
最后老族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给了杨大山狠狠的几个耳光，杨大山这才清醒过来。
“大山啊！
你妻子虽然死了，但还给你生下了一个儿子，难道你连这个儿子都不要了？”
杨大山惭愧的低下了头颅，自己悲痛过度，连妻子的丧事还没办。
至于孩子，素素为了生下他而死亡，杨大山在内心中对孩子有一些怨恨。
虽然这是他的种，却是害的妻子丢掉了性命。
老族长见杨大山己经恢复了清醒，带领族人一起替杨大山操办起了丧事。
杨家寨的族人们都有着血脉亲情的羁绊，大伙一起出力，帮杨大山办完了妻子的葬礼。
时间一天天过去，孩子渐渐长大。
可是到了三岁时仍然不会说话，只是会咿咿呀呀的说一些模糊的词语，让人无法理解。
村里的其他孩子大都是一岁多就能讲话了，这孩子莫非是个哑巴？
杨家寨的族人们议论纷纷。
杨大山也有所怀疑，自家的孩子难道真的是个哑巴？
杨大山求医问药，终于得到一张治疗哑疾的方子。
可惜药方上的材料过于珍稀，杨大山家里贫穷，拿不出钱买药材。
杨家寨位于大山之间，族人们皆以狩猎为生，勉强能生活下去。
钱财方面，族人们都是不太富裕。
杨大山琢磨了许久，为了治好狗娃的哑疾，他决定进山采药。
大山里凶险，时常有凶禽出没，毒虫潜伏。
平日里族人们迫不得己，不会进山狩猎。
狗娃暂时托付给老族长，杨大山独自一人入了大山。
狗娃就是杨大山的儿子。
杨家寨的族人们都认为孩子的名字起的越贱，孩子越容易养活。
所以杨大山把自己的儿子叫做狗娃，也是希望他能健康平安的长大。
然而这一去，杨大山就再也没有回来。
深山大泽，极为凶险，凶禽猛兽更是强大无比。
杨家寨的族人们一致认为，杨大山多半是死在了大山中。
小狗娃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失踪不见，独留他与一头秃尾巴的大黄狗相依为命。
族人们见他可怜，经常塞给小狗娃一些食物，小狗娃倒也是神奇的活了下来。
村头的老槐树下，小狗娃追着一条大黄狗傻呵呵的乐着。
“这孩子可真可怜，父母双亡，造孽啊！”
一位坐在大青石上晒太阳的老人说道。
“可不是嘛！
本以为狗娃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没想到却是个傻子！”
瘸了一条腿的中年汉子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傻蛋，你在玩什么呢？”
寨子里的孩子瘦猴跑到大槐树下与狗娃搭话。
小狗娃追着大黄狗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在和大黄玩。”
鼻涕娃吸溜着鼻涕走过来一脸坏笑。
“傻蛋，我这儿有糖，你想不想吃？”
鼻涕娃挥舞着小手朝小狗娃示意，小狗娃一听到有糖吃，不再追逐大黄狗，立刻朝鼻涕娃跑来。
“呀，真的有糖吃吗？
我要吃甜甜的糖。”
小狗娃满心欢喜的跑过来，伸出小手，一脸期待的看着鼻涕娃。
鼻涕娃与瘦猴对视一眼，两人嘿嘿嘿的坏笑。
“傻蛋，过来，我给你糖吃。”
瘦猴从地上抓起两颗小石子放到小狗娃的手里。
小狗娃双眼发光，盯着手中的小石子。
“哎呀，是好吃的糖糖。”
石子被他倒入嘴中，牙齿咬得嘎嘣作响，却无法咬破嘴里的“糖”。
“这糖一点也不甜，咋还咬不动呢？”
小狗娃舔着嘴里的小石子，实在是咬不动，有些恋恋不舍的把“糖”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傻蛋，真是个傻子。”
“大傻子，大傻子……”一群***岁的小屁孩围着小狗娃蹦蹦跳跳。
小狗娃笑的很纯真，跟着这些小屁孩叫嚷，“大傻子，大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