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陆妈妈带着弟弟陆卓华来接陆珊。
陆珊给妈妈打完招呼，又看着陆卓华，两眼放光，“你小子，终于考完试了”，拿出兜里的游戏机。
“之前答应你的奖励。”
——七月，下午两点，陆珊心里有点不安，刚接待完店里目前的最后一位客人，电话铃响起。
嘟...“夏夏，你曾祖父他...”陆妈妈声音哽咽，陆珊知道，曾祖父去世了，三个月的病痛折磨，曾祖父也算是解脱了，“夏夏，照顾好秋秋，他还在补习”。
[又不能回去吗，十一年前也是。
]陆珊借口要去厕所，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监控。
画面中都是熟人，外婆外爷在给曾祖父穿寿衣，看不见曾*祖父，曾祖父呢。
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无意识流下。
[小老头，拉个钩，下辈子见。
]陆卓华就在附近补习，六点下课就到面馆找陆珊，陆珊煮了一碗云吞给他。
陆卓华看着姐姐的心不在焉，首到拿到了姐姐的手机，是没有关闭的监控软件，熟悉的院子里有好多人。
“怎么了？”
陆卓华指着手机问，陆珊一脸平静。
“曾祖父去世了。”
两姐弟在家待了几天，期间，陆珊又收到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24328524946＞陆珊没有在意，以为是谁的诈骗短信。
终于，陆卓华的课程结束了。
——请假后的第一时间，陆珊就带着陆卓华坐上回家的客车了。
很快，又很慢，到老家了。
曾祖父八十二高龄了，不算上那三个月的病痛折磨，这是喜丧。
院子里比第一天监控中多了很多人，围了一周的花圈。
大部分人头戴白巾，陆爸爸拿来两条白巾，陆珊和陆卓华的，没有人哭。
己是傍晚，陆妈妈作为孙辈长姐，和她的弟弟开始礼拜，陆珊和表弟谭苑在堂屋听着佛文。
[曾祖父，明天就要带你去和曾祖母见面了，你会很开心的对吗。
曾祖父，要来夏夏梦里，夏夏是你最疼爱的曾孙啊。
]过了夜半，陆珊被外婆赶去睡觉，很奇怪，这一晚，睡得很沉。
“妈——”家里没人，陆珊看着时间，十点了。
[曾祖父！
]陆珊隔年会去祭拜曾祖母，墓地不远，不知何时天公不作美，落了雨，地上淤泥难行。
在山坡上，陆珊隔着数十米，看见了唢呐队，再远一点，是曾祖父曾祖母，他们被合葬了，亲戚们拿着铁锹，把泥土翻新，盖上去，就要垒好了。
[曾祖父，你怕我哭吗，让我睡得那么沉。
]墓地是石头砌成的，看着很新，往日上面的杂草也没了，小小的墓地大了不止一圈。
曾祖父去找曾祖母了。
他爱了六十多年的爱人。
烧纸。
放鞭炮。
跪拜。
[今天不能不开心，曾祖父又和他的爱人相见了。
]几十号人吃了个团圆饭，说说笑笑。
——面馆。
很帅气的一个男生，和祁玖酷酷的帅气不一样，他是真酷，硬帅。
至少，陆珊是这样认为的。
寸头，眉骨高，眼睛深邃，说不上什么鼻型，很硬朗，微笑唇。
[看着很好亲。
]忘说了，陆珊是个花痴，胆小的花痴。
“我手机没电了，可以帮我系统上下单吗？”
[啊啊啊，帅哥的声音这么奶的吗！
]陆珊庆幸戴了口罩，遮住了微红的脸。
陆珊到祁白秋肩膀处，要仰着头看他。
祁白秋只看到陆珊一双眼睛，还像以前一样，圆圆的，亮晶晶的。
“我要两份梅干扣肉饭，可以吗？”
陆珊眨眨眼，闪过一抹犹豫。
“要不你点点其他的吧，这是预制菜”，说完还不忘做出“嘘”的动作。
祁白秋看着想笑，她还是这样古灵精怪。
“那我应该吃点什么？
小老板，给我推荐一下呢。”
“炒菜，炒菜类的都不错。”
“就麻烦小老板帮我选两份了”，祁白秋顿了顿，“选你爱吃的，相信小老板的推荐”。
陆珊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替祁白秋定下了京酱肉丝和西红柿炒蛋。
“西十八元。”
收了祁白秋的现金，给他找零，一边伸手拿号码牌。
陆珊右手拿着零钱，没人接，往下挪挪，手被抓住了。
“小老板，不好意思，高你一大截，我手举高了”，祁白秋语气揶揄。
[什么意思！
他说我矮！
]陆珊破防了，对帅气客人的滤镜一下破灭。
低下头偷偷翻了白眼。
“不好意思呢大叔，是我太矮了，碍着您了。”
祁白秋觉得莫名，怎么又生气了，却不敢再招惹她了。
很快，菜上桌了。
祁白秋的旁边多了个男生，不认识，但奶乖奶乖的。
“秋哥，咋不去要个联系方式？
上学的时候——”杨空看着陆珊忙碌的背影，疑惑地挠头。
“闭嘴，吃饭。”
祁白秋打断他。
[联系方式么，我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