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父亲的真传，能通异界。
离开焦家村后，我到处摆杂耍摊卖艺，维持生计。
现在，我的家庭越来越庞大。
豹子，一只花斑田园犬，忠心耿耿，它是我新增的第一个家庭成员，负责守卫。
奇虎，云儿和大多，都是狐狸狗，负责跳舞，杂技等。
大勇，一只猕猴，是一个鼓手。
棉花糖和娇娇都是短尾猴，一个拉琴一个唱歌。
天天和佳佳都是鹦鹉，轮流报幕。
奶团和胖丫是狮子猫，它们负责钻火圈，过双杠。
小白是一只山羊，表演走独木桥和走钢丝。
大白，二花，三灰西灰五灰……十几只鸽子也是负责跳舞的。
现在，它们有飞着围在我头顶的，有蹲在地上***的，棉花糖和娇娇甚至爬到了我身上***。
我问云儿：“为什么不能收留她？”
“恩将仇报的东西！”
我还是相信云儿的，它能看到未来。
我留小女孩住了一个晚上，给她洗了澡，做了顿好吃的。
她很久没吃饱过了，那天吃了很多。
她说她姓姚，叫姚大丫，只记得家乡叫云山村，爸爸死了，妈妈带着她出来，又走丢了。
第二天，我领着她到派出所报警。
在派出所门口，她哭闹着不肯进去，甚至跪下来求我不要报警。
“只有警察叔叔才能帮你找到妈妈！”
她的哭闹声越来越大，惊动了警察。
那时技术手段很落后，有很多失踪人口。
警察登记过后，还是让我先暂时收留她，等有了消息就通知我。
可我就是个跑江湖卖艺的。
等有了消息，说不定我早就走了。
“那你送到福利院去。”
警察说。
大丫又跪下来，哭闹着，坚决不去福利院。
我心一软，又把她带回了家。
她特别勤快，又是扫地，又是帮我收拾东西的，还管我叫妈。
豹子，云儿，大勇它们，对她呲牙咧嘴的，我制止了。
派出所那边一首杳无音信。
我不能因为她，就不维持生计啊，该转场还是要转。
就这样，我成了大丫事实上的收养人，给她取名姚雨欣。
我一天学也没上过，自然也不会想到送她去读书。
但我没上过学不代表我不识字。
父亲和奶奶亲自教我，我受的是旧式教育。
为生计而奔忙，我也没多少时间学这个时代的新东西。
我给大丫买了几身新衣服，她就跟着我，出摊收摊，收拾东西，喂豹子，奇虎它们。
我也教她认字，数数。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大丫一天一天地长大了。
我的队伍太庞大了，只能租郊区的房子，有院子的，方便小白吃草料，况且也不能一首让豹子，大勇它们进屋住啊，还有大白，都必须养在室外。
而且，我要用三轮车拉很多道具，有个院子方便进出。
但我不能在郊区表演，也没观众啊。
我只能骑着三轮车，到很远的市区去表演，收摊了再骑回来。
不得不说，自从大丫来了，生意好了一些。
她那么瘦，捧着碗转一圈，总是比我以前收到的多。
但是，多个人可真不是加个碗筷就行的事。
我得考虑按季节给她添置衣服鞋子，买菜买她爱吃的，还怕豹子它们欺负她。
晚上睡觉前，她特别安静，我怕她委屈，总得抽点时间跟她聊聊。
我风里来雨里去到处跑，她还那么小，我又怕她生病，时不时给她把个脉。
有时候看她太累了，还要提前收摊，就是为了送她回去。
“妈，今天咋收摊这么早？”
“房东联系妈妈修水管。”
我总是善意地哄着她，怕她有心理负担。
一天，我们在广场出摊。
天天站在舞台中央的精美树杈上报幕：大家好！
感谢热情的祁江人民莅临我们武氏歌舞团的表演现场。
为了酬谢大家的厚爱，我们准备了丰富的节目。
下面请欣赏开场歌舞：闹猴年！
大勇“咚”地一声，敲响了开场鼓。
棉花糖拉响了胡琴。
奇虎，云儿和大多出场，翩翩起舞。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
大白领飞，二花，三灰西灰五灰……在舞台上方飞舞，渐渐排成爱心的形状。
又是一阵喝彩。
“下面请欣赏歌曲《开门红》。”
佳佳报幕。
娇娇出场。
观众自然听不懂它的语言。
但是，娇娇天生比别的猴类发声丰富，所以，观众可以认为它用的是外语。
就算是站在一个听不懂鸟兽语言的普通人角度看，娇娇的演唱依然是抑扬顿挫，深情而投入。
“节目进行到这里，想不想看更***的？”
天天很擅长与观众互动。
“想！”
“下面我们请一个观众点燃火圈！”
一个观众上来，用打火机点燃了火圈。
奶团出场，一次，又一次，它穿过去了！
观众又点燃了几个，它一一穿过。
最后，观众把三个火圈摆在一起，离得很近。
***出现了，奶团一次性穿过去了！
观众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时候，大丫拿着碗绕场一周。
有人开始给钱。
有个小男孩特别兴奋，把十块钱放进碗里。
大丫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讶和兴奋。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虽然有了百元大钞，但在街头看杂耍，舍得出十块钱的人，真的是太大方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问大丫：“你在哪个学校呀？”
大丫不回答，对他鞠了一个躬，然后继续绕场。
小男孩的话引起了观众的议论。
“这么小的孩子来表演，不上学的吗？”
“几年级了？”
“当妈的心真大！”
“总不能一辈子干这个吧！”
佳佳上场报幕：“惊险***的钻火圈表演结束了，我们看一个轻松的。”
大多上场了。
“大家猜，它要表演什么？”
佳佳问观众。
“鞠躬？
打滚？”
“它表演滚绣球！”
我拿出一只球，大多站了上去，随着我的手势，它滚动着球，自如地绕场前行。
观众又是一阵喝彩。
“下面请欣赏山羊走钢丝。”
小白上场了。
……每天的生活都是如此。
今天收摊后，大丫先喂豹子，大勇，天天，奶团它们，给小白放草料，又给大白它们撒几把玉米。
我做好了晚饭，大丫也做完了这些。
我们两个坐在饭桌上，边吃边聊。
“大丫，我送你上学吧！”
大丫顿时不吃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求求你别不要大丫！”
“快起来，别这样！”
我把她扶起来，说：“你今年，差不多快九岁了吧？
你自己也不记得，我连生日都没法给你过。
别的小朋友都上学。
我不让你上，也对不住你呀。”
“我不想上学。”
大丫说。
“听说现在实行什么九年义务教育。
你没有毕业证，都没人要你。”
“我不需要别人要，我就跟妈妈在一起。”
“派出所也一首没个消息。
万一有一天找到你爸爸妈妈了，他们发现你一天学也没上过，会怪我的！”
“我跟你学驯兽也是学！”
她并不知道我能通异界。
通异界的本事，我是绝不可能随便教人的，大丫也不知道。
她以为我是普通的驯兽。
可是，普通的驯兽师，几乎没几个人有本事这么快把动物训练到我这种程度。
“大丫，我们还需要再买几只猫狗和鸽子。
但现在每天就赚那么一点钱，你也知道，吃饭刚够。
攒钱要很久，买回来又要训练很久，你还小，压不住场，你看，豹子到现在都不听你的。
这样就需要七八年，可你到时候就成大姑娘了。
你不想跟我一样——说难听点，就是——要饭要一辈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