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喉咙火辣辣地疼,仿佛刚吞下一块烧红的炭。
三十秒前我还在实验室,现在嘴里却泛着铁锈味。
视线模糊间,我看到一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正把药碗往我嘴边硬灌。
"姐姐该喝药了。
"甜得发腻的声音让我起鸡皮疙瘩。
碗里深蓝色液体冒着气泡,这颜色让我想起实验室的硫酸铜溶液——但掺了砒霜的毒药不该起泡。
本能地抬手打翻药碗,瓷片在地上炸开。
蓝紫色液体溅到绣着藤蔓的地毯上,瞬间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
"硫酸铜加砒霜?
"我掐住面前女人的手腕,她头上金钗乱颤,"妹妹下次下毒前,记得查查化学反应表。
"穿粉裙的女人脸色煞白,翡翠耳环叮当作响:"你怎么可能......"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淤青。
记忆像摔碎的拼图扎进脑海:我是考古学博士,也是大梁国镇北侯嫡女沈清欢。
三天前被皇帝赐死,此刻本该是具尸体。
"因为我和你不一样。
"我盯着她发抖的指尖,"你在碗边敲的那三下,是战国古曲《广陵散》的起调——上周我刚复原过这首曲子。
"女人尖叫着撞翻香炉夺门而出。
我抓起梳妆台上的铜镜,脖颈处渐渐浮现出金色纹路,像一条首尾相衔的蛇。
这是莫比乌斯环,在物理学中代表无限循环的时空。
门外传来盔甲碰撞声。
我抄起博古架上的裂釉瓷瓶,瓶身渗出的银色液体让我汗毛倒竖——上周出土的文物里就有这种未知金属成分。
"大小姐疯了!
快抓住她!
"侍卫破门而入时,我把簪子抵在喉咙上:"告诉皇帝,北疆十日内会有暴雪。
要是军粮还堆在邺城,开春就等着喂敌军的战马吧!
"侍卫们的刀尖开始摇晃。
这个预言来自我未发表的论文《古代小冰期气候模型》,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簪子落地发出脆响,我扯开衣领露出发光的金环:"或者你们可以杀了我,看看明天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当侍卫们慌慌张张退出去时,我后背己经湿透。
夜风从窗户灌进来,脖子后的纹身烫得像烙铁。
瓦片突然传来轻响。
我数到第三声时,冰凉的东西贴上喉咙。
"你脖子上的标记从哪来的?
"黑衣男人的声音像结了冰。
他袖口有股特殊香味,我在辽东猎户身上闻到过——那是长期驯养猛禽的人才有的味道。
"顾临渊,燕国送来的质子。
"我感受着他刻意偏移的刀锋,"但真正的质子怕光,而你耳垂上的银钉......"我猛地抓住他手腕,"这是22世纪的量子通讯器!
"弩箭破空声骤然响起。
他把我扑倒在地的瞬间,温热的血滴在我脸上。
月光照亮插在砖缝里的箭,箭尾刻着熟悉的青铜树图案——和实验室那盏要命的朱雀灯纹路一模一样。
"他们在追杀你?
"我扯开他衣领,狰狞的烙印正在渗血。
银色血珠沾到我指尖时,突然闪过无数画面:我在现代擦拭青铜灯,古代的自己接过白绫,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在不同时空的残影。
更多箭矢钉入门框。
他把我推进密道前塞来一把匕首,刀柄沾着银色液体。
当我在墙上划下爱因斯坦的时间公式时,脖子后的金环开始发烫。
八百年前的星光透过砖缝漏进来,我终于看懂墙上那些鬼画符——那特么是甲骨文写的E=mc²!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