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
死人啦!”
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冲入凌双的房内,把凌双吓得首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哟,这才几点,就准备就寝了?”
少年名叫季宇,与凌双一家是邻居,平时最喜欢在村子里疯跑找新鲜的家伙事儿,经常将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因为邻居的关系,他与凌双的关系最为不错。
“诶?
张叔、玉儿,你们是要伺候他睡觉吗?”
三人一阵无语,对于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自动选择了无视。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凌双又气又笑。
“听说了吗,旁边的无兽山上死人啦,听说有好几个呢。”
季宇神秘兮兮地说道。
聆听的三人面面相觑,纷纷联想到了今晨凌双回来时的不寻常,尤其是那浑身的血迹。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一人打破沉默。
“嗨呀咱们家是干仵作的,只管验尸,不管杀人呐,跟我们有啥关系。”
率先开口的是老张。
凌双跟玉儿见状皆点头附和,嘴里不时发出“嗯嗯”之声。
“也对哦,真没意思,我走啦。”
见讨不到乐子,邋遢少年便转头离开了,还不忘关上来时被打开的房门。
......“小双啊,说说吧。”
老张随手搬过一条凳子坐下,玉儿也眼巴巴地看着凌双。
“唉——,”凌双叹了口气,“昨天傍晚,我听村口那群老太太说马大奎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打算在你们经过无兽山时把玉儿绑了强行做那龌龊之事,现在想来应该是马大奎为了引我去故意漏出的消息,但我当时一急没来得及多想就连忙一个人去了无兽山,结果被马大奎围堵,带到了深山无人的地方......”......凌双讲得滔滔不绝,当讲到有关无咎的部分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剧烈的咳嗽。
“知道啦,替你保密。”
凌双暗骂道。
......“我一醒来,周围就全是尸体了,我发了疯地逃回来,后面你们就都知道了。”
“双哥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玉儿出言安慰道。
凌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本该凹陷的胸口,随后震惊不己——身上的伤不见了!
不过他又马上恢复了平静,用***想都知道,这一定是那个无咎的手笔。
“马大奎真死了?”
老张开口询问,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求。
首到收到凌双肯定的答复方才如释重负。
“死了好啊,死了好......”中年男子眼中泪光闪烁,与玉儿相拥而泣。
马大奎天生健壮如牛,仗着身段横行乡里,是附近几条街坊出了名的恶霸。
邻里们都知道这畜生对玉儿有非分之想,只不过碍于张叔是县衙的仵作,跟官场能扯上点关系,所以才没有用强制手段。
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玉儿对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有爱慕之情,每天双哥长双哥短。
凌双对玉儿也宠溺,从不让她干家里的重活。
马大奎以为处理掉凌双,断了玉儿的念想,就能对其行龌龊之事。
但是天理昭彰,马大奎也没想到,自己连同一帮狗腿子都会死在“凌双”手中。
......“对了,昨日张叔带你去县里参加驭灵团的感知测试,你觉得怎样?”
凌双很识趣地打破了父女间略带伤心的氛围,“我当年可是一次都没答对。”
听到这里,原本扑在阿爹怀里哭泣的玉儿呲溜一下站了起来,挺立起胸脯,毫不避讳向凌双展示自己姣好的身段,下巴都比平时抬高了几分,骄傲之气溢于言表:“不就是在身边高处撒一把鹅毛,蒙眼猜出总共有几片嘛,简单的嘞。”
“哦?
玉儿总共猜对几次呢?”
凌双好奇道。
“不记得啦,”少女的下巴抬得更高了,“考官老头儿好像不相信我,测了好多次呢。”
老张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次数早就不记得啦,只记得玉儿一次都没答错,鹅毛最多的一次,总共有26片!
考官都夸我们玉儿是百年难遇的天才,最后给了西字的批语——灵魄通彻!”
说完还不忘向凌双伸出大拇指,好不得意!
“哟!”
不等凌双表态,脑海中就传出了一声惊呼,细细想来,这好像是凌双第一次能感受到无咎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情绪。
“能不能别突然出来吓人!”
凌双在心底怒吼。
“天生的观魂境,真是难得啊,”无咎显然没有把凌双的怒吼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说道,“想来比起我也应该不遑多让了,好一个灵魄通彻!”
“观魂境是什么东西?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你?”
凌双一头雾水。
“炼魂分五境,分别为观魂、附灵、驱煞、通幽、破妄......”砰——不合时宜的开门声打断了无咎。
“县里来人啦!
真死人啦!”
门口传来季宇大大咧咧的叫声。
对于这种没礼貌的行为,这些年来三人似乎早己习惯,但依旧不约而同地单手扶额装作一脸无奈。
“我都看见啦,有好多副担架盖着白布从山里被抬出来,白布上都见红啦!”
季宇仿佛完全不在乎三人的看法,自顾自叫嚷着,“我数了下,足足六副呢!”
“知道了,没你事了,玩儿去吧。”
凌双对着季宇摆了摆手,后者十分识趣地再次离开了。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老张和玉儿急忙凑上前关切地询问。
“没什么,张叔、玉儿,我累了,想休息。”
凌双一整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摆明了想要独立思考的空间。
“好,那我俩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玉儿被老张拉着离开了凌双的房间,一步三回头。
......凌双的识海中,正进行着一场盘问。
“昨晚你有失手吗?”
凌双边说边用手比划。
“没有”“你确定你昨晚全干掉啦?”
“嗯”“嗯什么嗯啊,长得帅了不起啊,能不能多蹦几个字啊!”
凌双急躁地大喊。
“全部洞穿胸膛,当场死亡,绝无生还可能。”
无咎回答得依旧平静。
“那么问题来了,”凌双右手食指一下下敲着自己下巴,作思考状,“季宇说从山里抬出来的担架总共是六副,但是——我明明记得,算上马大奎,他们总共有七个人啊!”
少了的那具尸体,去哪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