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我看你才小气,这么小的砂糖橘就给人俩?!
要是我不得一人给仨?!”
巧玲妈又和江叔叔小打小闹起来,然后给我和姐姐一人又塞了三个砂糖橘。
我和姐姐都被整不会了。
“吃啊?
还愣着干嘛?”
巧玲妈冲着我俩道。
……“给,这次谢谢你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电话。”
巧玲正想偷偷离开,但盘发女子好像不给她“做好事不求回报”的机会。
想起她一拳打晕人的实力……“她可能真可以帮我点什么……”巧玲想着,忐忑地接过。
巧玲看了眼名片:慕容焰;昵称:赤焰;五彩姐妹部……“赤焰?
五彩姐妹?”
巧玲嘟囔着。
慕容焰早带走慕容夕,估计是回家。
巧玲拾起地上被踩烂的那一束康乃馨,撇了撇花瓣,无奈地扔掉。
“没用了。”
巧玲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再去买。
天边泛起红霞,眼见着都傍晚六点多了,巧玲才到医院住院部的楼下。
……“江!
晓!
童!”
巧玲看到江晓童又跑到我的病房里玩,勃然大怒。
“啊!
姐!
我错了……”巧玲揪起江晓童的耳朵,把他拉了出去,而江晓童手忙脚乱的样子像是即将被拉到刑场的犯人。
“回去去写作业!”
巧玲在医院走廊上,不得不压低声音说话。
江晓童又开始得寸进尺:“姐,我再玩会儿不行么?”
“回家!”
巧玲不得不大喝一声,引得不少人回头望,还有医护人员朝她做噤声手势。
她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道歉,然后把江晓童拉回病房。
“巧玲你让晓童休息一会呗,人家上学也辛苦啊……”姐姐朝巧玲打趣。
“她都休息多久了?!
看她那烂成绩,三科合起来都低于及格线!”
巧玲不耐烦地从江晓童的书包里抽出作业登记本,可里面啥也没写的有。
“啪”登记本摔在地上,江晓童吓得抖了一下。
……早上我和姐姐办理出院手续。
巧玲让我到她在职的公司面试,她能罩着点儿,工资也高不少。
“听说你爸妈入狱了,你和宋希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巧玲眉开眼笑,简首比我这个当事人还高兴。
她又请假来照顾我和姐姐。
……莫妈买的房子被封,巧玲爸妈强烈邀请我和姐姐来他们家住,我拗不过只好接受。
……滨城这几天连续下了好大的雪,大街上白皑皑一片,堆积的雪足有一只手掌长度的厚度。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大街上没什么人,远处隐约可见几个还没上学的小孩子在雪地里玩着。
我的手被风雪浸得发红,我搓了搓,渴望通过摩擦力取得一丝温暖。
巧玲被风吹地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脸颊苍白如雪。
“面试官怎么尽挑些不好的日子叫你去面试啊!”
巧玲抱怨。
“人家哪知道今天还要下雪?”
我反驳。
不过还算幸运,面试官的问话没太为难我,我成功被录进公司。
临近春节,各家房子前都挂着一对大红灯笼,亮着赤红的光,走在雪夜里的我和巧玲总算是有了点慰藉。
路过我家——一栋二层小别墅。
我的情绪又有些波动。
一般情况下,巧玲会特意带我绕路避开这里。
今天晚了点,我自己说不绕路,绕别的路至少还要二十多分钟,到巧玲家都十一点了。
看到我的情绪不对劲,巧玲马上转移话题,讲了个笑话。
我笑到岔气儿,又给她来了个“笑话攻击”。
路边昏黄的路灯映照着我俩笑弯腰的身影,在黑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时不时有几只蝙蝠飞过,发出“叽叽”的声音。
飞蛾成群结队地在路灯下扑棱着翅膀,“嗡嗡”声不断侵入耳袭,使人有些厌烦。
路旁下水道散发的恶臭和冷风一起涌入鼻息,有股像是鲱鱼罐头的味道。
“沙沙”“宋如,你听。”
巧玲突然压低了声音,警惕地洞察着西周。
“沙沙”又是一阵声响。
“嗖”路边的草丛中不知什么时候穿过一道乌黑的身影,可瞬间又消失不见。
又刮起一阵冷风,雪愈发大了起来,我不自觉地裹紧了衣服,拉着巧玲的手再用力些,加快脚步。
“哈哈,就是个流浪猫!
你那么紧张干嘛?”
巧玲突然大叫一声,想吓我。
我从小心思细腻,能洞察到一般人洞察不出的细节,刚刚那么大动静,不像是流浪动物能发出的。
不出所料,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巧玲还浑然不知。
“巧玲快跑!”
我感觉到脚步声变得急促,拽着巧玲一个劲往前狂奔。
巧玲这才反应过来,反而跑超过我,但也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嗖”身影一下子窜到我们前面——一个身影硕大的中年汉子。
他身上的赘肉一块又一块,右手臂上一条青绿色的蛟龙纹身格外显眼,上身***,手持一根钢管,凶神恶煞。
“小妹妹,要不要跟叔叔玩玩?”
他挑衅着我和巧玲。
巧玲身形微微颤抖,眼里充满鄙夷,不顾我的劝阻与拉扯,冲上前去。
那汉子怔了一下,没有想到这“小妹妹”真敢与自己对峙,但很快反应过来,挥舞手中钢管,朝巧玲面门砸去。
巧玲的拳头也径首打向钢管,碰撞瞬间,巧玲的手指隐隐冒出血液。
诚然,汉子的钢管也凹下去一块,虽不太明显,但足以突显巧玲这一拳的力量之大。
“巧玲!
你在干啥?!”
我大喊着,想过去拉她逃跑。
可她就好似听不到我说话,又迅速和那大汉扭打在一起,使我不敢靠近。
就听一声惨叫,巧玲的身躯如同一个皮球一般弹了出来,重重砸在我身旁。
砸醒我忍耐己久的怒火。
“咚!”
眨眼间,我拾起路旁的砖头朝汉子后脑扔去!
他毫无防备,一声不吭地倒下,血液喷涌而出,染红路面。
我吓得松开手,砖头再次砸在汉子头上。
思绪在感受到温热、腥臭的血液的那一刻完全停滞,身躯仿佛正在慢慢石化。
我杀人了?!
我居然杀人了?!
我才十九岁啊!
十九岁!
我还没谈过甜甜恋爱,还没去过别的城市看看,我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会不会他还没死?!
会不会这里没有监控?!
我下意识伸手去探汉子的鼻息。
……一片死寂。
抬头,一个监控正对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