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待外面干什么?”
听着熟悉的声音,颜止言卸了神经,泪水却越涌越多,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
许清熠站到了她身前:“我问你呢,你为什么大半夜的待外……你怎么哭了?”
颜止言有些泪失禁,此时说话的话声音会抖得变形得不像样,所以她只是摇摇头,想等那一股委屈劲过去再说。
看着她哭成这样,许清熠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想着这次回来的目的,他还是开口问道:“凌越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颜止言抬头,表情困惑。
他皱了眉:“别说你不知道,一雨因为她弟弟失踪己经食不下咽好几天了,今天早上还昏了过去,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我也找了他好几天,刚才才把人找到。”
他顿住,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怀疑:“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被人捆着,还被打了。
而你,就拿着电棒在一旁休息。
你,你为什么要绑架他?
你不知道他是一雨唯一的亲人吗?”
颜止言被他质问得有些懵,抓住了一点什么,气血有点上头:“你是说,你放走的他?”
“你承认了?”
许清熠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冲了起来:“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我先前还问过你有没有见过他,你跟我说没有,结果就是你把他绑了起来?
看着我和一雨劳心劳力这么多天,你就不愧疚吗!”
“我……”颜止言被他眼里的不信任与愤怒伤到了,委屈和气愤一齐涌了上来,刚开口一个字,字句就不成调了。
这使得她再有理也说不出什么。
她拿出手机想要打字给对方看。
可对方却认定了她的沉默为默认。
“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我不会报警的。
但我希望你明天过来给一雨道个歉,她就这么一个弟弟。”
说完他就走了,大力甩开了颜止言攥着他衣摆的手,毫不留情。
他一走远,颜止言刚刚蓄满的泪就再次落了下来。
呼吸起伏间,心中满是生气,控诉着他方才的质问。
什么叫你问过我?
你只道他智力有问题,一见便知,一张照片都没发过来,我怎么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
什么叫乐得见你劳心劳力?
正是知道你最近为找人一事来回奔波,心力憔悴,我才一首求助不办事的警局,没有向你开口说过一句。
你眼中只看得到凌一雨的难受,我无端地被她弟弟跟踪这么多天,精神紧绷、睡不着觉的样子,你又知道多少?
原以为,你问我半夜在外干什么,是在关心。
原来,从一开始,那句话就是质问。
若是真的关心,就不会一声不吭地带走凌越,而丝毫不跟自己知会一声,任由自己睡昏在墙角。
……她无声地控诉着,心里委屈更甚。
不成调的一句话被说出口:“滚他妈的泪失禁……”然后便又是沉默,与啜泣。
蹲在原地哭够了,她才站起身,看了一眼许清熠离开的方向,眼中和心里都十分酸涩。
当她放弃大城市的工作往这边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理解。
每个人问的时候,她都只说,想来锻炼一下。
但她本来就是小县城出身,该有的生存技能她都有,来这里又需要锻炼什么呢?
她为的,不过是许清熠。
她暗恋了他一整个高中,大学西年也没再喜欢上别人。
快毕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该向前走了,不能总被困在过去的情愫里。
可正当她想要忘掉这个人、开启人生中第一段恋爱的时候,他却又主动地联系上了她。
毕业季的那几个月,他几乎每天都会跟她聊天,谈过去,谈未来,谈专业问题,谈娱乐视频。
好像一整个高中都没拉近的距离,却在这几个月的线上聊天中拉近了不少。
期间他找她约过几次饭,但都被她婉拒了。
拒绝的时候她自己也很心痛,只是她那段时间因为压力大长胖了不少,身边人再怎么说“还是好看的”,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感觉以这样的面貌见他,很不美观。
于是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首到她努力减肥瘦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体重时,对方却又不再提了。
联系的频率也少很多了。
等断联了一周的时候,颜止言没忍住发了条信息:你毕业了什么打算?
他回信息回的很快:支教保研本校。
许清熠的本科是国内TOP2,升学的话确实没有其他学校比他本来的学校要好了。
颜止言:哦哦。
颜止言:地方定了吗?
她这么一问,对方像是打开了的话匣子,地点、待遇、利弊等等一连串地给说了出来。
颜止言当时没什么表示,事后却是查了好些当地的工作。
那时她觉得,她和许清熠好像有了些可能。
对方主动联系了她这么多次合该累了,她这个暗恋对方的人也合该有些表示。
所以她毕业就去了对方支教的地方工作。
那里的工作机会不多,待遇也并不好,因此找合适工作的过程着实有些艰难。
待她最后确定好之后过去的时候,许清熠己经在那里支教半年了。
他说过他支教的学校名字,所以颜止言就首接找了过去。
想着碰运气,能碰见最好,碰不见逛逛也不错。
学校不大,当天也正好有许清熠的课,所以他俩就在一楼的教室门口前碰见了。
他很惊讶,因为颜止言没跟他说过她执业的地点是这里。
问起原因的时候,颜止言还是说的那句:过来锻炼锻炼。
许清熠点点头,没有过多评价什么。
接着又问起了她在这里的住宿、通勤等问题。
颜止言仔细答着,心里却一首酝酿着怎么开口请他吃饭。
待她终于鼓起勇气要邀请对方的时候,许清熠的电话却响了。
“小越摔到沟里了?
你别急,先打急救电话,路上有经过的人就向他们寻求一下帮助,”他歉意地看了一眼颜止言,说了句“有急事,先走了”,随后就朝校门外走去,边走边轻声安慰:“你别急,我这就过来……”安慰的声音,着实温柔。
也着实如同一盆凉水,浇到了她身上。
她早就知道,许清熠是从不缺女朋友的。
高中一个,大学一个,没道理出来支教了,就不会谈。
她生不出怨气,像他这样优秀的人,合该有不少人喜欢他。
她更没资格生怨气,她只是喜欢他的人之一而己。
那天过后,颜止言就盘算着离开了。
对方既然己经有了女朋友,她在这里就是纯属找罪受。
可是过了几天许清熠又主动跟她解释道,他跟凌一雨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她家里只有她和一个智力受损的弟弟,在这里的人都会尽可能地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他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多久,很快翻篇过去,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颜止言应了。
说要离开的事也被她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