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下意识伸手把阿娘护在身后,阿娘至少不打我,偶尔赚得多了还会给我买糖人。
我用警惕的眼神瞪着来人,凶巴巴地喊:
我身体里流着尤世仁的血你敢过来试试
要知道,整整十二年,我连爹都不敢抬头直视
壮汉几乎能杀人的目光最终定格到我身上。
半晌,他开口:
俺记住你了。以后去东街找俺朱二买猪肉,给你们打对折。转而嗤笑一声,也是,畜生连那种勾当都做,又怎会让你们俩吃上猪肉?
等回过神,他已经走了,而我的后背冷汗淋漓。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
阿娘骗我生于辛时,爹才随口给我起名为辛;
辛时,应该是我被爹拐来的时间。
2
我对猪肉的心理阴影是后天形成的,也就从没想过找朱二兑现猪肉打折的承诺。
阿娘胆子大,喜滋滋地拎着猪下水回来,道:
想不到朱二言而有信,把猪下水全送我了今晚给你爹做顿好的补补。
爹将碗筷摔到阿娘身上,高声咒骂:
朱二把老子打成这样,你们还要他的东西
爹还扬言要弄死我们,奈何伤势太重,根本动弹不得。
我这才由衷感谢那个叫朱二的。
接下来几个月里,每次听爹高声咒骂,我的伤耳就没来由地舒服。
阿娘看出我的心思,摸着我的脑袋劝道:
你爹是好人,设法帮娘脱了贱籍。娘生不出儿子确实有罪。
我想了想,拽着阿娘伤痕累累的胳膊。
生男生女看天意;至于当初拐带我,他合该送衙门的。
她语气执拗,脱口而出:
要是衙门的人真来抓,只抓阿娘就是。
没想到她这么不经诈,直接全盘托出了
阿娘早年出身青楼,被大量的避子汤伤了身子。
那时候爹混马帮,跟着一个姓鲍的头目洗劫了一家青楼,恰好看中阿娘,把她从千里之外带到这里。
赶路途中,他们以为我是男娃,合伙把我偷来;
后听说养女娃能招来男娃,又继续在我身上下注。
我问她记不记得是从哪里偷来我的,阿娘变脸,拧了我一把:
没把你卖进窑子还拉扯你长大,你就该知足。
最近几年人牙子的生意不好做,你得体谅他。
爹打完阿娘,次日醒了酒,又笑着问她要钱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