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奇峰怪石耸立在一侧,好像威武的将士守卫着这座高高的山峰,威风凛凛。
另一侧悬崖边上,一座简陋的石亭临崖而建,随风而立,人站在旁边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甚是惊险。
姜怀夕来不及欣赏周围的风景,赶紧招呼茱萸,“茱萸,快把绳索给我。”
还魂草,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不易采摘。
它往往生长在峭壁之上。
据当地的采药人说,每一株还魂草的附近都有一个守护神巨蟒。
茱萸帮忙姜怀夕把绳索绑在凉亭柱子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拉一拉,“小姐,应该没问题了。”
“茱萸,你就别下去了,在上面接应我,有情况我会拉绳,我的性命可就攥在你的手心了。”
姜怀夕知道茱萸胆小,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慰她道。
姜怀夕拉了拉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顺着另一条粗壮的绳子慢慢往下溜。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她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座山除了高一点,跟平时自己爬的山坡没有什么区别。
她一边谨慎下行,一边仔细观察左右两边的草药。
很快,她的害怕和担心消失了。
在悬崖的乱石中,她发现了一个人形何首乌,虽长得不大,奇形怪状,但毕竟是野生的呀。
狂喜过后,姜怀夕赶紧拿出工具,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放进背囊。
当她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时,眼前的一幕又让她眼睛一亮,就在脚下不远处,她心心念念的还魂草正在风中摇摆。
它那红色的根茎上长满了片片绿叶,像盔甲,更像一片片蛇鳞。
姜怀夕压了压激动的心,扯了扯绳索,暗示茱萸再多放一段,她想靠近还魂草再近一点。
当还魂草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感觉爬上了姜怀夕的心头,”那不是像蛇鳞,那就是蛇鳞!”
只见一条青色的大蛇盘作一团将整个还魂草紧紧围在中央。
还魂草的叶片和蛇交缠在一起,令人无法分辨。
更为可怕的是,大蛇仰着头,不断吐出火红的信子。
姜怀夕倒吸一口气,往后一仰,整个绳子开始晃荡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头顶上传来茱萸焦急的问话。
“没事!”
她稳了稳心绪,一边回答一边观察大蛇的动静。
关于蛇虫,她不怕。
打小她就对蛇虫分类了如指掌,至于各种应对方法,她也是了然于胸。
只是突然冒出的大蛇,让她猝不及防。
她打开背囊,取出早先准备好的祛蛇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向大蛇。
一阵白雾过后,刺鼻的味道弥漫在大蛇周围,它没料到自己千辛万苦挑选的栖身之所,怎么还有人类打扰。
于是,它悉悉索索向着没有这难闻味道的另一面爬了过去。
趁着这个当儿,姜怀夕也顾不上还魂草上令人作呕的黏液,取出工具,手忙脚乱地将其收入囊中。
被快速拉上悬崖的姜怀夕坐在地上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传说中大蛇甚有灵性,它会循着味道找到采药之人,进而报复。
回想着家中老嬷们曾经讲述得绘声绘色,姜怀夕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让茱萸赶紧把还魂草收拾好,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免得大蛇来个回马枪。
茱萸那是巴不得马上离开,一听小姐吩咐,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收拾好放进背囊。
“当——当——当”突然一阵有节奏的声音从悬崖下面传了过来。
正想着大蛇报复人类故事的姜怀夕吓得一哆嗦,“山神爷爷保佑保佑,大蛇仙人莫怪我,我们只是采个草药,无意冒犯,若有冲撞,莫怪莫怪……”听着小姐嘴巴里念念有词,茱萸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作揖祷告。
突然,她怯怯地说道:“小姐,你听,下面有声音。”
两人停下脚步,都不再说话,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当——当——当”一阵有节奏的声音又响起来。
循声而去,姜怀夕竟然看到一个被挂在枝杈上的年轻男子。
尽管灰头土脸,但乌发金冠下的那张脸依旧帅气逼人。
瘦削的脸上一双深邃的乌眸散发着警惕的精光。
“看着不像个好人……”看着对方一点不和善的模样,姜怀夕暗自嘀咕。
而男子看到他们貌似也有几分失望。
林羽寒看着上面两个瘦成干柴棒的人,眼中的光顿时暗了几分,这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上去。
姜怀夕敏锐地感知到这一点,心里冷哼一声,“还看不起谁呢!”
但是,救人要紧,她赶紧让茱萸丢下绳子。
男子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些伤——左脚腕扭伤,两只胳膊有明显受伤痕迹,血液不断往外渗出。
“碰到我算你运气好!”
看着年轻男子惨淡的脸色,她拍着胸脯信心十足地说。
别的不说,进行简单的包扎对她而言,还是小菜一碟。
男子看着对面清秀的小后生,心有疑虑却又不得不任其摆布。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姜怀夕己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人人都说,下山容易上山难。
现在是,上山难下山也难。
姜怀夕和茱萸做个简单的担架,磕磕绊绊地下山。
夜间的山林,多了虫鸣鸟叫,让茱萸更是胆战心惊,姜怀夕却不以为意,心中尽是收获的喜悦,“这座山真是一座宝藏啊。
一路走来,路边黄、凤凰尾、津草、分津草、红白二元等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天麻、党参、细辛、川穹等珍贵药材也是琳琅满目,茱萸,真是不白来啊!
下次有机会咱们再来。”
“小姐,你听听,那是什么鸟,怎么叫得如此凄惨?”
茱萸压根没有听到姜怀夕的话,自顾自地问道。
姜怀夕心情甚好,看着茱萸缩头缩脑的样子,随即起了玩心,她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鸮,一种大眼睛的恶鸟,专门吃人的眼睛的。”
茱萸一听,吓得噤了声。
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林羽寒的嘴角也不禁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