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大海会通向深渊…来啊,来啊,星星会坠落。
来啊,来啊,大海会保佑你…”清清冷冷的风迎着夜,暗黄的沙地上,一深一浅的小脚印,几个孩童手牵手,他们笑脸盈盈地唱着,跳着,一步一步投入大海的拥抱。
“血红的大海才是栖息之地。”
幽蓝的海洋泛着红,红色如萤火蔓延,童谣一首悠扬,经久不息。
〝大海会拥抱一切…”有人低哑着声音说到。
犹如神明的预言,亦或是恶魔的诅咒。
黎明的曙光一点点晕染黑夜,海上那片红映衬着黎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徒留风平浪静的汪洋轻柔漫过沙石。
*城堡里。
“我尊敬的客人们,我很高兴你们来赴宴。”
安利娜夫人盛装打扮,鸦羽般厚重的羽扇遮住她半边白皙的脸颊,她先是表达欢迎的意味,然后如同语调婉转如鬼魅,不紧不慢开口。
“想必客人们都听说了,血海的故事。”
她语调一转,变得尖锐刺耳,“海洋的恶魔带走了我的孩子。”
“为了我可怜的孩子,我恳请诸位客人帮忙寻找。
作为回报,我会备一份海洋的馈赠给您。”
话音刚落,悠扬的音乐响起,《月光奏鸣曲》的轻柔衬着漆黑的夜,大理石花纹铺就的地板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一位青年半倚着窗户,窗外璀璨的繁星分外美丽,可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它们在移动。
移动弧线一如开口朝下的二次函数,由近及远,慢慢的,一点一点移动,最后没入远远的海洋。
“占星师先生。”
来人白色西装紧贴其身,语调轻柔如绵雨,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他靠近窗台的青年。
“您真是难找啊。”
青年偏头,月亮的白光将白皙的侧颜照得愈发明亮,散落的银发早就被主人用蓝色的绸带绾起。
传闻占星师有一双异瞳,一只是深邃的蓝,一只又是深渊般的紫。
面前的白发青年一只手托着下巴,他的一只眼被洁白的绸缎覆盖,徒留蓝眸。
他倚着墙,白皙食指上戴的银戒彰显着占星师的身份。
“预言家,”占星师轻笑,道出来人的身份,“不在你的老窝好好呆着,却凑到我面前,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预言家体贴地接话。
预言家和占星师身份大同小异,同为预言吉凶,只不过占星师善观天象,预言家善玩卡牌。
他们之间的关系嘛,难说。
同行之间难免竞争,可是,这个方面,是预言家单方面对占星师感兴趣,按照他的话讲是“同性相吸”。
占星师则阴晴不定,性格时好时坏。
当然这些道听途说的事,真实与否,谁知道呢。
“是我唐突了,打扰您的雅致实属无奈。”
预言家从侍者那点了一杯酒,微微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敬您。”
预言家一举一动无比优雅,又分外体贴。
“呵。”
占星师悦耳的低笑,他察觉到隐晦的视线,粘稠,令人不舒服。
别人不知道,他难道不知道吗?
刻意表现的温柔,无非是虚伪。
明面上是文雅谦君子,暗地里是行刑刽子手。
不过占星师不想挑刺。
毕竟,他自己也是个恶趣味的人呢~“我知道了。”
蓝宝石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与面前的黑发青年微笑着对视。
“等我消息~"白发青年挥了挥手,银白的戒指上一闪而过点点星芒,晃了预言家的一眼。
*“真言酒。”
“不说实话…”白发青年小酌着酒,手指轻柔地晃着透明的高脚杯,暗红色酒液透着不祥。
“肝肠尽断。”
占星师手中的酒杯也故意放手,摔出清脆的一声。
有几滴暗红色的酒液飞溅,在占星师艳丽的脸上添了几抹邪气。
这是宴后的一个房间里,安利娜夫人可能怎么也没想到,有人在她的地盘动用私刑。
这是一个少年,也是失踪案的幸存者。
当然,更是…安利娜夫人之子。
这也是占星师找他的原因之一。
少年忐忑不安,心烦意乱的情绪挤在一张小小的脸上,看着莫名有点可爱,占星师看到后差点笑了。
“别紧张~”占星师冰凉的手搭在少年的肩膀,少年哆嗦一下,转头对上占星师美得惨绝人寰的脸。
“那么,我可要开始提问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