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踮着脚尖把便当盒放进冰箱时，手机在料理台上突然震动起来。
凌晨五点的震动声像颗小石子投入寂静的湖面。林予安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弹起来，白T恤的领口还歪着，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右手已经精准地摸到了眼镜。急诊科医生的生物钟总比闹钟快三分钟，这次却意外被电话抢了先。
"连环车祸，三个重伤。"他对着电话应声，手指已经开始解睡衣纽扣。我举着热好的三明治追到玄关，他正单脚跳着穿鞋，领带歪歪扭搭在锁骨上。金属门把映出他下颌紧绷的弧度，像手术刀削出的线条。
"记得吃降压药。"我把三明治塞进他皱巴巴的西装口袋，指尖蹭到领带夹上微凉的紫藤花纹。那是去年他连续值了三个夜班后，我在古董市场淘来的。急诊科医生总说不需要这些累赘，却每天都戴着。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渗进保温桶的夹层时，我正坐在手术室外的塑料椅上织围巾。墨绿毛线团滚到护士站底下，被巡回护士小周踢回来："今天第五台了，林医生连轴转了十小时。"她冲我眨眨眼，"要不去值班室等？"
拐过走廊转角却撞见意想不到的画面。林予安蹲在消防栓旁边，白大褂下摆拖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正捏着根猫条。三只橘猫围着他打转，其中一只大胆地把爪子搭在他膝盖上。晨间新闻里那个冷着脸讲解急救流程的男人，此刻连口罩都遮不住眼尾的笑纹。
"这是今天的秘密诊疗。"他抬头时露出被猫爪勾破的袖口，"患者们需要心理疏导。"我看着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的听诊器，忽然想起上个月暴雨夜，他浑身湿透冲进家门，怀里抱着纸箱装的流浪猫幼崽。
雨滴在窗玻璃上蜿蜒成河时，我正在舞蹈室压腿。暮色把把杆镀成暗金色，手机在瑜伽垫上震动起来。"连环车祸，要临时加台手术。"他的声音裹着电流声，背景里有担架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我数着更衣室柜门上的木纹，第五次把包里的电影票塞回夹层。
急诊科永远亮着惨白的灯。我抱着保温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