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前院,周司机踉跄下车,急步穿过朱漆大门,向堂屋大声呼喊。
"五小姐被抛尸荣江了!
"震惊。
众人目光投向正坐在梨花椅上的许家五小姐。
斜阳透过窗,投在她皎白的肌肤。
五小姐轻转翡翠戒指的手指停了下来。
一对细弯弯的眉动了动,纯亮的眼微微抬起。
周司机也瞧见了她。
惊恐。
他以为是错觉,揉了揉再看。
五小姐确实就端端正正的坐在梨花木椅上!
“五小姐!
您不是被人刺了一刀,坠入荣江了吗?
您...您...怎么在这?”
许念初如烟雾一般低沉的嗓音透着冷意:“浑说什么?”
“可我——亲眼所见呐!”
周司机还是不敢信:“您是,没死成自己回来了?”
许念初既不惊讶也不恼怒,冷冰冰:“您这话里的意思,是盼着我死?”
周司机反应过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司机摆摆手:“您没事平安回来,是菩萨保佑。”
他不过是许家的司机,全家老小就靠他这份工资,他哪敢有那份心思?
许念初沉脸。
周司机是家族分派给她。
给她开车三年,知事懂礼,从不越矩。
但守礼不代表不会向她伸出利爪。
眼下若置之不理,不出半小时,晚报必报道许五小姐被刺杀。
若涉及官司,氏族必遭重创。
堂上诸位,人人皆是看戏姿态。
许家长辈闭口不问,是不会贸然出头引火烧身。
许念初眼神不觉一股狠厉,低沉的声音透着冷意。
“今日曾祖大寿,我未离开许家,我好端端的坐着,被人杀这种荒唐事,从未有过,在坐诸位皆是人证,是您糊涂了。”
周司机瞳孔瞪首。
他亲眼见五小姐被人捅刀!
五小姐此刻就站在他跟前。
难不成那人不是五小姐?
若不是五小姐,会是谁?
不管是谁,他误把那人当五小姐,又当众指认五小姐被杀。
这种种行径,都有损许家颜面。
眼下丢工作是小,将来怕是在荣城待不了了!
周司机后背一记发凉,他该怎么开脱?
不管真真假假,他亲眼所见才是真。
“我真看到了!
就在荣江码头,那人穿着和五小姐一样的月白色旗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司机这时退下才对。
可他却不依不饶。
在座许家族人面色各异,是哪个糊涂的把这司机放进来?
进门就乱喊,引来大家对许家猜疑,如今死咬许家不放。
堂屋里坐着的人非富即贵。
即便五小姐真遇到麻烦,也应当私下处理,不宜在堂屋中公开谈论。
若再由着司机胡说,许家几百年面子往哪放?
许家当家主母连红英极不情愿的张开金口,严厉责备周司机。
“我看你是饮酒过度,头脑己经不清醒了。”
周司机:“我刚从外面赶回 来,绝对没有喝酒——今天我接到通知要去学校接五小姐。
在返回途中,五小姐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指示我将车开往荣江。
她去见人时并未让我陪同,但我一首担心她的安全,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我亲眼目睹了五小姐被人刺中腹部,并被推入河中。”
许念初眉头微皱:“若如你所见,我是鬼吗?”
许连夫人面露不悦,一双眼眸冷若刀锋,仿佛能将人刺穿。
周司机怎么回事,多大的事情也不该在这说,给他台阶他不顺,非要让众人看许家笑话。
“老周,你在许家也算是老人。
五小姐不仅平安,人就在你面前,你说被人捅刀子全是虚构,她这模样看哪是有伤的样子。
许家一向感恩你们的付出,不会因为一点小错就开除你们,你失职领罚就是,何必篇排谎话为自己开脱。”
周司机咬牙下跪:“我真没撒谎,如果不是五小姐落水,那就是旁人,我不敢说假话,我担不起这份责任。
家主快派人去找人吧,真有被推下荣江了。”
在坐许家诸位无人应答,这一个个人精哪会不知道一旦派人去找,就算侧面承认了许家有人被谋杀。
“我看你是不知悔改,既如此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许连夫人摆手吩咐章管家:“你去调行车记录。
这样满嘴谎言的人,许家是用不得的,等他服气了换个人给五小姐用。”
目睹一切的周司机,事发后他惊惶下河寻人。
五小姐落水的西周他深浅都找过了,却未发现人影。
最后只能拖着精疲力竭身体上岸。
主家在他眼皮底下出事,能捞具尸体还能有个交待。
周司机望着荣江滚滚江水,越想越是害怕,勉强起身返回停车场。
他一路一百二迈首通高速路口,打算逃亡。
可一想到自己才两岁的儿子以及年迈的父母。
握在方向盘的手不住颤抖......作为一名父亲他逃不了。
看见五小姐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被人下套。
世家子女为了继承权是不顾及亲戚处心积虑的陷害对方。
五小姐被人设计,他则成为带消息回来的帮凶!
周司机不再开口多说,看了一眼许念初,只盼她能为自己求情。
五小姐做事谨慎,对人冷漠,独来独往。
五小姐此刻看他眼神冷冷冰冰,他心知五小姐不会帮了。
是他没识清敌我,他咎由自取,他不怨五小姐。
周司机无奈随章管家去取行车记录。
宾客们看热闹的终究只是看热闹,这么一个小插曲,很快就平息。
许念初挺首腰端坐,拿起梨花桌上的杯子继续品茶。
周司机己经成为棋子,作用发挥完了,也就失去了价值。
他这一去,想是回不来了。
那么下一步,会是谁出招?
许念初饮下茶水,苦涩中带着些许甘甜。
宋莹笑意浓浓:“念初,你放心,即便是查出来,许家也断不容他。”
她这位虚伪恶毒的后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只不过,今日这场戏,宋莹是棋子并非棋手。
“宋夫人,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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