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大宣朝的大吉大利日。
阮酒舟从现代穿越而来水土不服,忌出行、忌红色、忌男色。
未婚夫突然回京,她却陷在了某腹黑男的温柔乡里,破了色.戒。
……聚阳侯府的小侯爷南弓盛,今日招亲。
他是大宣朝历史上,第一个着女装,浓妆艳抹抛绣球招亲的皇帝外甥。
这个美到缺氧,帅到起飞,有武状元身手,皇帝外甥光环的小侯爷是女人心中的男神。
招亲台下的闺阁女子只有一个执念,抢到绣球入驻聚阳侯府,和小侯爷没羞没臊的开枝散叶。
……阮酒舟路经招亲台,人潮涌动寸步难行,有人一马鞭打惊了她的马。
马蹄腾空而起,她被甩了出去。
一个利落的飞旋,站在了马背上。
天上掉下一个阮妹妹。
南弓盛手捧绣球诡异的一笑,等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等到她了。
带着瓮中捉鳖的笑意,决绝的把绣球抛了出去。
阮酒舟尚未站稳,一个黏连着南弓盛体温的绣球,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的怀里。
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身着月白色的长袍,玉冠束发,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妥妥的男儿郎。
南弓盛是眼神不好,还是有特殊癖好,选一个“大男人”为妻?
绣球成功抛出,正中目标。
侍卫推开抢夺绣球的人群,把阮酒舟“请”上了招亲台。
大红的喜棚让人炫目,阮酒舟稳稳心神,捧着红绣球走到南弓盛面前。
“阮某一介平民男儿不敢受领绣球,请小侯爷重新抛绣球招亲。”
她特意加重了“男儿”两个字的语气,提示对方辨识男女。
南弓盛一脸不羁的坏笑,乖乖,终于等到你了,绣球非你莫属。
女扮男装也逃不过本小侯爷的法眼,要不要绣球你说了不算。
“我穿女红妆,你似男儿郎,咱们是天生的一对。”
阮酒舟紧咬牙关,如果不是天花板级别的颜值,都怀疑他脑袋被狗熊拍了。
南弓盛察觉到了她的怒意。
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在我心头兴风作浪很久了,从偷看你沐浴那日起,便中了你的毒。
血染屋檐……今晚洞房用你的血给我解毒疗伤。”
阮酒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偷看沐浴,这么狗血的剧情?
皇帝外甥招亲选了一个男子,绝对是爆炸性丑闻。
倘若聚阳侯知道儿子干了这么荒唐的事,手起剑落就能砍了她脑袋。
前一刻她是呼风唤雨的阮欣园大东家,转眼就被一个绣球砸进了地狱里。
天堂和地狱之间只隔着一个绣球。
远东王府的小王爷葛王孙看着两人秋波浮动,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小侯爷,我们有约定,你穿女装抛绣球,选中的贵人要受我三箭。”
他做人的底线是——见不得别人好。
为了争夺一道赈灾的圣旨,蓄意破坏人家招亲,还要血洗招亲台。
南弓盛狂肆的眸子一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葛王孙一挥手,“好……绑!”
远东王府的恶奴把阮酒舟绑在十字木桩上,头上、胳膊上摆满了枣核小酒杯。
葛王孙一声冷笑,去年大宣几个州郡遭了蝗灾,饿殍遍地,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阮酒舟人称神农公子是皇上的粮袋子,跺一跺脚皇上的饭碗都颤三颤。
惦记她的粮仓很久了,老天爷帮忙把她送到了招亲台上。
一箭双雕,收粮食斩政敌,一点毛病都没有。
葛王孙狞笑着退到喜棚一侧,开弓搭箭对准了阮酒舟。
“阮公子的粮食堆积如山,做箭靶子可惜了。
宝弓硬酒杯小,伤到了武状元夫人,小侯爷不要怪罪。”
嘴上说着不要怪罪,狠毒的目光让人后背发凉。
事发突然,阮酒舟懵了。
这是什么操作?
都没有给她辩解和逃跑的机会。
招亲还是射箭大赛,拿她当箭靶子了?
祸起南弓盛,只要他说一句好话就能逃过此劫。
一个不情不愿的求援目光投过去,南弓盛善解人意的照单全收。
他扶了一下头上的步摇,不耐烦的一甩宽袖,递上了一道催命符。
“别磨磨唧唧的想射箭就开弓,拉不开弓就走人。
我南弓盛的夫人,自是天下奇人!”
阮酒舟气得头顶冒烟。
——脑残!
——生死关头了还装大尾巴狼,非要激怒葛王孙大开杀戒才过瘾?
——初次见面,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阮某发誓躲过此劫,一定给你重新编辑基因,换脑换心再世为人!
“小侯爷!”
南弓盛闻言,嗔怪的瞄了她一眼,含情脉脉媚眼如丝。
“接了我的绣球就是我的人了,为我生为我死,不许矫情。”
霸道的情话,让阮酒舟如坠冰窖。
“南弓盛你为何害我,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
南弓盛灿然一笑,轻点她的额头。
“别说变成鬼,化成灰你也是我的人。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阮饭我吃定了。”
说着把一块香帕塞入她口中。
葛王孙狂笑,“都是绣球惹的祸!
万人见证下阮公子殉情了,远东王府会接手你的产业,哈哈……”铁箭像电流般飞向阮酒舟的面门。
她心里慌成一批,完了,在劫难逃。
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别人接个绣球千古奇缘,她特莫被绣球砸了就要变成箭下鬼?
箭头距离眉心两寸的距离,暂停在了半空……南弓盛眼皮轻抬,迅捷的出手五指攥住了铁箭,鲜血滴滴落下。
葛王孙没有想到,南弓盛为了一个“阮男人”以身犯险接毒箭。
约定只说要见血,但没有注明谁的血,这一箭是要算数的。
暗自发狠:南弓盛你自寻死路!
箭上有毒,你活不过二十西个时辰!
箭刺入手的瞬间,南宫盛觉察到了箭上有毒,神色却镇定如常。
唇畔带笑意,长臂轻抬,枣核酒杯纷纷落地。
无视愤怒的葛王孙,俯身在阮酒舟耳畔低语。
“我怎么舍得你受伤呢?
想你时相思入骨,知否?”
前一刻让开弓射箭,转脸深情款款的说情话,角色转换的速度堪比翻书。
阮酒舟被南弓盛的操作闪到了腰。
把她拽入祸端的是他,救她的还是他。
这个小侯爷是人格分裂,还是受虐/狂?
南弓盛转过头,缓缓向葛王孙开口。
“言而无信以毒沁箭!
死何惧?
我死了,岂不是正中小王爷下怀?
多谢小王爷放郑王殿下去赈灾。”
紧紧拥住阮酒舟,语惊台下人。
“天下人见证,她是我的夫人要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