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焦土遗珠**雨水冲刷着焦黑的梁木,发出滋滋的声响。
衙役举着火把,靴底碾过潮湿的灰烬,忽然踩到一截焦枯的手骨。
他猛地后退,火光照亮地上那具蜷缩的焦尸——**左手齐腕而断,脖颈上悬着半枚青铜铃铛**,在风中发出嘶哑的碎响。
“又是个倒霉鬼……”他嘟囔着蹲下身,却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一只苍白的手,从焦尸旁的废墟里猛地探出。
**五指抓进泥泞,骨节泛青,指甲缝里塞满黑灰。
**衙役的惨叫卡在喉咙里。
那只手的主人缓缓从灰烬中撑起身子,长发黏连着焦土,湿透的衣料下露出斑驳的烧伤。
她抬起头,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冲刷出原本的肤色——而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睛。
**漆黑的瞳孔在雨幕中骤然分裂,重瞳如两轮相叠的幽月,倒映着跳动的火光。
**——她记得自己应该死了。
**记忆的最后,是丹炉里翻腾的烈焰。
**(倒叙开始)“大小姐,该喝药了。”
精致的瓷碗递到眼前,汤色澄黄,浮着两片猩红的枸杞。
她看着继母柳氏指尖的翡翠戒指,戒面刻着一朵曼陀罗——和三个月前,父亲书房里那包毒粉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她接过碗,在柳氏满意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甜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脊背突然传来灼痛。
**藏在袖中的银针坠地,她踉跄着抓住桌沿,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后颈的皮肤下,一道火纹正顺着脊椎蜿蜒亮起,如同被点燃的灯芯。
**“不愧是嫡女的血脉。”
柳氏抚掌轻笑,“老爷,道长说的没错,她真是千年难遇的‘火命’。”
父亲的身影立在阴影里,手里握着那枚本该传给嫡子的家主玉佩。
她被拖进地牢时,还在嘶喊着质问。
首到铁链锁住脖颈,老道士用银针蘸着朱砂,在她锁骨下方刺下符咒。
“别怨我们。”
针尖游走,血珠凝结成诡异的纹路,“**一具肉身换家族百年兴旺,是你的福分。
**”丹炉门关闭前,她咬破手指,在滚烫的铜壁上画出一道歪斜的符咒。
那是幼时生母教她的焚香祝词,据说能引神明垂怜。
**鲜血触到铜壁的刹那,整个丹炉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现实)她攥紧胸口的衣料,那里本该有个被银针穿刺的血洞,如今只剩淡粉色的疤痕。
焦尸旁的积水映出她的脸——还是十七岁的模样,可眼角却多了一粒朱砂痣,像凝固的血滴。
“叮铃……”青铜铃铛突然无风自动。
她循声望去,看见焦尸另一侧蹲着个**浑身焦黑的小女孩**,正用碳化的手指拨弄铃铛。
女孩抬头冲她一笑,嘴角咧到耳根:“阿姐,你终于醒了。”
重瞳骤然收缩——这是她十岁夭折的庶妹!
“拿着。”
女孩塞来一块黏腻的物件,“**你烧焦的左手,可是最好的证据呢。
**”摊开的掌心里,赫然是一段焦黑的指骨,末端套着枚熟悉的银戒指——柳氏戴了二十年的陪嫁物。
暴雨倾盆,她握紧指骨,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新生的第一把火,该从何处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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