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白炽灯管滋啦作响，仿佛在抗议这潮湿的雨夜。
李国明狼狈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瓷砖上。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泡面蒸腾的热气在镜片上迅速凝成一层白雾，让他本就疲惫的面容更显模糊。
收银台下方塞着张皱巴巴的 CT 报告单，诊断结论栏的“尿毒症”三个字被水渍晕开，像三条扭曲的蜈蚣，无情地啃噬着他的心。
“叮咚——”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惊得李国明手一抖，热汤瞬间泼在他泛黄的衬衫袖口，烫得他龇牙咧嘴。
穿皮夹克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往柜台扔了包软中华，硬币在玻璃台面上打着转，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后停在了“鸿运当铺”的小广告旁边。
硬币表面的反光中映出当铺那闪烁的霓虹灯牌，红色的光斑如血滴一般，缓缓渗入诊断书的边缘。
巷子深处，那缺了“鸿”字三点水的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抽搐般地闪烁着，仿佛是一个垂死之人的挣扎。
李国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这家名为“鸿运”的当铺，心中满是忐忑和绝望。
他颤抖着双手，将房产证重重地按在柜台时，二楼突然传来剁骨头的闷响，那沉闷的声音让他不由得想起清晨市场里菜贩砍鱼头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金九爷坐在柜台后，面无表情，他的翡翠扳指轻轻划过房产证的封皮，冷冷地说道：“活当抽骨髓，死当赌命局。”
玻璃柜里的金蟾蜍突然张嘴，吐出一张带着血指印的契约。
李国明的目光被这诡异的一幕吸引，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契约。
“今晚十点，带着你的胆量来。”
金九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李国明转身离开，当铺的霉味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紧紧地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瞬间想起妻子在病床上透析时那苍白如纸的脸。
每一次透析，都是对他们这个家庭的一次沉重打击，而现在，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哪怕这希望伴随着未知的恐惧。
暴雨无情地砸在生锈的消防梯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李国明紧紧地攥着当票，走过巷口的监控探头。
暗处的摄像头缓缓转向，屏幕里闪过半张烧伤的脸——正是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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