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从镇上的小学来到了这里上初中,市里的学校真大,大到我走了很久很久也没办法走出去。
不知道大家还会不会想起学生时期班里那个沉默寡言,成绩平平,每天独来独往的同学,初中时我就成为了那个“同学”。
“金毛狮王”、“老黑驴”、“小霉女”......“周君州,你走路像个裹脚老太太……”与普通“同学”不同的是,在校园我收获了一些外号;同时,在班级我也有着相当高的“地位”,我被班级里威望“高”的同学评为“西大霉女”之一,我和另外三个女同学的一寸照片通常会出现在男生宿舍里,据说在晚上偷偷吃泡面之前拿出来拜一拜,就能把宿管老师吓跑。
作为一个懦弱的又不被欢迎的住宿生,我每天晚上回到宿舍是接受洗全舍人的袜子的工作,当时傻傻的,以为只有这样的顺从,我才可以进入一个“小团体”,体育课那些需要自由活动的时间里不至于被丢掉。
就这样慢慢的我消磨着我在学校的生活,我用学会沉默的方式消化着同学们对我长相身材的嘲弄,用顺从的方式得来了一个团体中小跟班的位置。
不是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轰轰烈烈,学校也存在像我这样的平常人,能尽量体面的在校园里生存,也不失为一种青春的色彩。
长大后的我想对那时的周君州说一声“抱歉”,我那时许下了生日愿望:希望长大以后的周君州,是一个热烈勇敢、闪闪发光的人。
抱歉,我没有很勇敢,抱歉,成年的我依然胆怯。
一个平常的日子,刚刚结束了地生会考,学校食堂需要各班级轮流打扫,正好轮到我们班,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拿起抹布擦餐桌,食堂的抹布是深蓝色的,散发着油腻的臭味,抓在手里像是一块裹着黑油的泥巴,爱干净的女孩都不爱碰它,所以理所当然的只有我跟它相依为命。
我最怕麻烦,我一首以为只要我去做那些其他人不喜欢做的事,我就可以相安无事。
像往常一样,我擦着角落那一排的餐桌,完成任务就回到班级上晚自习。
“第六组值日生呢!”
老师的一声狮吼打破了晚自习的安静。
“你们怎么值日的!
那桌子是谁擦的?”
老师大声的责问可怕的语气,像是班级有人把食堂炸了一样。
“老师,我们组是周君州负责的……”一个同学回答道。
“周君州不是第七组的值日生嘛?”
“不是,我跟她换了,今天是她负责。”
我的前桌站起来心虚的对老师解释。
“周君州!
你每天看着挺老实的,怎么回事儿,上次宿舍值日也是你……赶紧去先把那桌子给我擦干净!”
“嗯”我走出了教室,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外面并没有那么黑,月亮像一颗黯然的珍珠,虽然身上有一条条裂缝,但依然比群星更闪耀,照亮了夏日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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