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25年,汴京城的街道上,满目繁华,天桥下,人来人往,说书先生正说的惟妙惟肖,众人也听得津津有味,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
与此同时,一处宅子内——阳光拂过黑瓦红墙,折射到小院内的青花地砖上,那一抹猩红的血渍,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刺眼!
屋内———“呜呜······”“夫人,三小姐己经昏迷三天了怎么还未醒来?”
丫鬟哭道。
谁?
是谁在哭?
王子衿极力想睁开眼,可就是睁不开。
手!
手也动不了!
“呜呜呜···老爷就是偏心!
因为二小姐几句话,就罚小姐五十腿杖,打完还要在院子里跪上一天!
太欺负人了···”丫鬟一边哭一边打抱不平。
王子衿听着哭泣的声音,极其的烦躁,吃力的动了动嘴。
韩氏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女儿。
忽然看到床上的人嘴唇微启,韩氏立即俯身,侧耳倾听。
“水······水······”“冬来!
拿水来!
快!”
韩氏焦急的喊道。
跪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丫鬟闻言,立即起身倒水。
韩氏将王子衿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将清水送入她的口中!
喂完水韩氏一边小心的放下王子衿一边对丫鬟嘱咐道!
“冬来!
你在这守着三小姐!
记得每半个时辰给三小姐喂一次水!”
说罢转身离去。
丫鬟看着夫人往老爷书房方向怒气冲冲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双眸紧闭的小姐,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小姐,快点醒来!
要不然这三槐王家要变天了!”
午后,阳光洒在床榻之上,王子衿吃力的睁开眼,看着这雕花的床顶和周围青色的帷帐,慢慢的挪动身体,手臂尚可用力,就这腿实在是无法动弹,起身斜靠在床边,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间,黄花梨的桌椅,绣花描金的帷幕,右侧梳妆台上摆放的是月下白釉葵花式妆匣。
王子衿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喉咙里一股气息顶了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小姐,小姐!”
丫鬟从门外小跑进来。
不等王子衿说话,小丫鬟噗咚跪地就自顾自的哭了起来。
边哭边说道:“小姐,您终于醒了,老爷这次听信潘姨娘和二小姐的谗言,对小姐你这次私自出府动了大怒了。”
“小姐!
老爷!
姨娘!
这是剧组拍戏·········?”
王子衿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问道:“等等,你先别哭了!
哭的我心烦,你们是哪个剧组的?”
小丫鬟疑惑的抬头答道:“小姐,什么是剧组?”
看着小丫鬟闪着亮晶晶的卡姿兰大眼睛,王子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再次环顾西周,问出了心里己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这是哪个朝代?”
“小姐,这是咱们大宋啊!”
“什么!
大宋!”
王子衿惊讶喊道。
不久———床上之人,举起三面菱花镜子看了一遍又一遍,这陌生的容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记忆,整理好思绪,王子衿不得不接受来自这具身体的记忆和她己经穿越的事实。
仔细想想她二十一世纪的妙龄少女,考古学硕士,在一次的见习过程中,正跟着导师在刚发现的宋朝遗址内清扫文物,不料遗址出现塌陷,紧要关头王子衿将导师推了出去,自己却被陷在里面,醒来就到了这里!
想想就真的·····想爆粗口(忍住了)。
清晨——小院内“呼哧···呼哧···”“小姐,您卧床一月,这下床才三日,腿还没痊愈呢!
歇一会吧!”
丫鬟冬来扶着自家小姐一脸心疼道。
“没事,再走一会!
刚才大夫不是说了,要每日下地活动,争取早日康复。”
王子衿一边绕着院内石桌来回踱步一边说道。
王子衿环顾西周,才发现这院子里的陈设搁到现代也是价值不菲啊!
养花用的是海棠红釉色花盆,石桌采用的纯手工雕琢,以及爬了满墙的凌霄花,配上这院内青色石砖铺路,好看极了!
不愧是老祖宗的审美。
昨天夜里,这小丫鬟非要守着自己,王子衿正好盘问了盘问,终于将自己身处在哪个地方给搞清楚了!
这副身体的原主名字也叫王子衿,生在三槐王家,父亲是王家家主王禄山,母亲是真定韩氏大小姐韩宁,王家的当家主母!
王子衿排行第三,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庶弟,嫡姐己经出阁,家里还剩下庶出的二姐和西弟弟。
大致理清了王家的人物关系,王子衿心里计算着,两年后北宋会覆灭,所以现在自己当务之急,要在两年的时间里抓紧搞钱!
等攒足了银子就离开汴京!
走了好几圈的王子衿刚坐在石凳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听院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
“来的人不少呢!”
王子衿心想。
人未到声先到!
“王子衿你出来!
别躲在里面!”
只见院外来人,朝云近香发髻斜插珠花簪,身穿鹅黄色对襟短衫和被风吹动的奶白色百迭裙也是一副极美的画面,女子身旁一妇人深粉色绣花对襟长衫,头顶发髻描金绿色钿花,最扎眼的是钿花中间一颗鸽子血的宝石异常耀眼,衬得妇人更加妖艳了,身后跟着一众丫鬟小厮,就怕别人不知道她身份有多尊贵,在王子衿看来怕是来者不善啊!
冬来快步走到王子衿身后,俯身在耳边低声说道。
“小姐,这是二小姐和潘姨娘!”
王子衿心想原来这就是污蔑王子衿外出与男子饮酒的恶毒姨娘和善妒的二姐啊!
要不是她们向原主父亲添油加醋的告状,王子衿也不会被打了五十个板子还要跪在院子里反省一天,这汴京又逢梅雨时节,王子衿淋了一天的雨,这才导致伤口感染高热而亡,从而让她有机会代替原主重生,此时想起来,身体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
“怎么!
王子姗你还想干什么?”
王子衿眸光凌厉扫过门口的众人说道。
潘姨娘眼睛一闪,心想这三小姐怎么和从前有几分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往身后一扫,立即有一丫鬟拿着一篮东西上来,不等王子衿看清就见王子姗快步上前说道。
“王子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王子姗说罢便把篮子抢了过来,摔在王子衿脚边。
王子衿低头一瞧,只见篮中许多碎瓷,不解问道。
“与我何干?”
刚才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潘姨娘忽然上前说道:“子衿,你去库房的时候打碎了这瓷壶,你知道么!
这可是你二姐姐费了许多心神,才寻到的冰裂纹翠青釉色耳壶,是让你父亲作为贺礼给杨家,恭贺杨家老太君六十大寿的呀!”
“都被你给毁了!”
王子姗恶狠狠的说道。
王子衿轻笑道:“先不说这是什么翠青耳壶,你们母女俩就算要栽赃到我的身上,得拿出证据来吧!
证据呢?”
母女俩被王子衿这一问,心里诧异的看向曾经一根筋好糊弄的王子衿,心里越发觉得今天的王子衿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之前的王子衿哪敢这么对姨娘还有自己说话,还有眼神,对!
刚才的眼神,从来没有过!
从前的王子衿横行霸道,刁蛮任性,眼神里透露着无知,干过的错事数都数不过来,比如父亲珍藏的字画被她卖了,祖母的玉扳指被她打碎了,随意打砸发卖下人,酒楼,当铺里的常客。
虽然都是她和姨娘教唆的,但是王子衿也没说半个不字!
今天是搭错哪根筋了?
王子衿说完看着对面两人古怪的表情,就知道这母女俩多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