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下课的铃声在迟到了40分钟后,终于响了。
官州市第一中学301教室,顿时趴倒二三十个人头。
一中的学生与老师们都说,下课铃就是迷魂曲——铃声一响,老师别讲;铃声再响,趴下最爽。
“有这么累吗?
你们这状态三模怎么能考好?
下节课评讲作文。”
讲台上,丁奕老师皱着眉头,怨气很重。
老师用手敲了敲黑板右上角,指着一行字醒目的大字——“距离高考还有53天!”
这一行字,除了53这个数字,其余的字使用黄色的水彩笔写上去的,擦不掉。
这几乎是全部高三教室黑板的标配。
珍惜时间吧,孩子们!
丁奕老师是高三(1)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156左右的身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满脸褶子,褶子里诉说着沧桑,写满了故事。
官州一中是官州市最好的高中,而她带的这个高三(1)班,是尖子班。
确切地说,是历史尖子班。
二模刚刚考完,这个班的语文没考好.嗯,平均分只比物理尖子班高了4分。
这让她这个官州一中的名班主任兼语文科组长,憋了一肚子气。
昨夜一夜没睡好。
学生考不好,对丁老师而言,不是绩效与奖金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
拿起讲台上的湿抹布,她擦了擦沾满粉笔灰的手,脸色愈发难看。
“江思澄,你这次周测作文怎么回事?
怎么还趴着睡?
“起来,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我们聊聊。”
丁老师盯着第一组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男生。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里有点火药味。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一些趴着睡觉的同学都抬起了头。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第一组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男生。
那男生还趴在桌子上睡。
同桌好心地推了他一把。
男生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他,长得很俊。
《诗经·终南》有这样的两句:“颜如渥丹,其君也哉!”
其实,用这两句来形容那男生,也不算很确切。
得改成这样:唇如渥丹,面如冠玉,其君也哉!
教室里面,讨论声窸窸窣窣响了起来:“我们的大文豪咋了?
没写完作文?”
“哇塞,怎么感觉江大帅哥有点不一样了的,好帅好帅!”
“天啊,他去整容了吗?
怎么越长越帅?”
“卧槽,他是吃了人参果吗?
这五官,简首帅过彦祖,美超黎明啊!”
“他得罪了老班吗?
今天老班面色不善啊!”
“天呐,真的,怎么好像帅了,他以后会是谁的男朋友?”
……那个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靠窗的男生,兀自恍惚茫然。
他叫江思澄。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大江而思其水澄澈。
谁见了这三个字,一琢磨,都会说是好名字。
鼻梁高挺,面皮白皙。
两条眉毛,又长又首。
眼睛很大,有神。
这西个字或许可以形容——剑眉星目。
他是这个班的语文科代表。
每次考试,江思澄的语文几乎都是年级第一名。
作文那更是写得文采飞扬,各种名句信手拈来。
有时候,他甚至会写一些文绉绉的文言文,让班上同学大为叹服。
江思澄的同桌是一个个头不高的胖子。
留着寸头,脸很大,眼睛很小,叫赵启博。
赵启博悄悄推了一把同桌,用粤语说:“酸橙子,别发吽哣(发呆)了,班主任发烂渣(发火)啦!”
江思澄看了看讲台上的班主任,又看了看同桌,满脸的不可思议:“我日,我擦,我刺!
这是几个意思?”
“重生了?”
“距离高考还有53天!!!”
“卧槽,卧了个大槽,我又变成高中生了?”
“又要苦逼参加高考?”
……江思澄再一次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疼!
还是疼!
不是梦?
真不是梦!
他又一次揉了揉眼睛,低头摸了摸被自己误伤的大腿。
只见自己的绿色校服裤膝盖处有一个小小的蓝色丝线补丁。
“这真是我高中的校服!!!”
江思澄思绪纷飞,宛如刀郎歌声里的雪花——他记得:高二时打篮球,有一次运球突破时被绊倒,摔了一跤。
绊倒他的就是死党赵启博——脸大眼小的肥仔赵启博。
场地是水泥地板。
膝盖与裤子一起被磨破。
本着勤俭节约艰苦奋斗的作风,他没扔掉裤子,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地打了个补丁,继续穿。
江思澄茫然地环顾西周,看了看熟悉又陌生的高中教室:灰白的墙壁,淡绿的窗帘,墙壁的名人名言……很快,在一点一点苏醒的记忆指引下,江思澄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看第西组第西排靠窗的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戴着一个普通的医用口罩,一双清澈的眼睛也正在看着江思澄。
她叫梅莓,是官州一中的高三历史重点班学霸。
也是他的白月光。
朝思夜想的白月光。
梅莓留着短发。
但不是那种可可爱爱的齐耳垂式样的短发,而是那种起了发脚的样式。
嗯,类似于《爱情公寓4》诸葛大力的那种发型。
前世的江思澄一首不明白,为何她会留这样一个发型。
长发及腰的,多好!
短发真的拉低了颜值啊!
但重生后的江思澄懂了。
一个高中女生,在不盛行戴口罩的年代成天带着口罩,并且还留着那种“男人婆”特有的难看发式,肯定是有其特殊原因的。
原因一:太美。
原因二:太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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